雲侯跪地,冷汗涔然如雨而下。
“來人,將這欺君罔上的妄為奴才給朕拉出去斬首”蕭淮冷冷道:“至於這個女子,拉出宮門外杖斃!”
“不可!”
“不可!”
“不可!”
三聲不可同時炸開在了大殿之上。
沁雪沒有抬頭,隻是嘴角勾起一個冷笑。
蕭淮皺了皺眉,目光回顧。阻止他的三個人,一個是太子蕭琰,一個是安王蕭瑀,還有一個是漠西王突利,三個人的表情卻各不相同。
突利從容帶笑,蕭瑀神情惻然,蕭琰卻是眉峰微皺。
“漠西王,今日之事……”蕭淮麵帶歉然,先向突利道:“這件事,實在是一個意外……”
“嗬嗬,鄙人並不關心是不是意外。”突利笑道:“隻是想請陛下踐行前麵的承諾。”
蕭淮似乎沒有料到他會這麼說,微微一愣,旋即搖頭:“此事斷不可行。過後,朕會另選閨秀嫁與漠西王,這個女子犯下的是欺君之罪,按我大漓律法,當處極刑。”
“父皇開恩!”蕭瑀聞言,似乎有些急了,斂袍跪地:“這個女子想來也非所願,而是受人脅迫,當嚴懲的是罪魁,我朝律令也有從犯不誅,請父皇明察。”
“瑀兒,你的心思父皇知道。”蕭淮臉色一寒:“你向來愛才惜才,可是別用錯了地方。這個女子連同雲氏一門犯下的是欺君之罪,朕若姑息,日後焉以服眾?”
“父皇,梅花篆失傳已久,兒臣好容易看到一個能將著篆書駕馭的如此超妙的人,就算父皇要處死她,也先請寬緩一時。”蕭瑀不知為何,這個時候卻是據理力爭。
這爭的全無理由,又無甚章法。沁雪心中疑惑,這,不太像她之前見到過的安王。
“夠了!你 不必再多說。”蕭淮不耐煩的打斷,然後這才轉向蕭琰:“琰兒,你覺得此事若何。”
“啟稟父皇!”蕭琰麵色冰冷,侃侃而道:“兒臣以為,欺君之罪當斬無疑,可這件事事有蹊蹺,恐怕並非隻是雲侯愛女心切那麼簡單,當下,不若先緩一時,將他們打入牢中,待來龍去脈徹查清楚,再論罪問斬,殊不至於輕率,亦可令朝中文武心服,不知兒臣此言當否。”
他這一番話,立刻得到了呼應。
蕭淮臉色稍霽,點了點頭:“還是你想的周到,朕剛才被氣糊塗了。來人,將雲自和除掉爵位,並他這位‘女兒’一起押入天牢,聽候發落。雲府即可查封,任何人不得出入。”
“是。”
沁雪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推搡著出來的,直到被丟進了天牢,幽暗的牢房裏陰寒刺骨那濃的讓人窒息的夜色裏似乎裹著一團一團詭譎的迷霧,陰陰的寒意,透過脊背而來,不時有窸窸窣窣的鼠聲,隔壁,傳來鞭笞的聲響,還有淒切的慘叫,聽起來令人毛骨悚然。
事情的發展有些超出她的預期。蕭琰如果他要自保,應該力主將她還有雲自和都殺掉,以絕後患才對,可為什麼他要拖延,他要做什麼?
沁雪覺得有些想不透,而那安王的反應就更加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