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網看來更聽我的話。”獨孤陌撐著傘緩緩向前走去,心裏卻慌亂了起來,她的身法較之以前更加快了,殺人的欲望也越加強烈了,她不知道,萬物塵埃到如今,究竟演變成什麼樣的存在。
油紙傘落地的那一刻,獨孤陌隻記得聽到一陣琴音,像是奪了她的魂。獨孤陌似是傀儡般,跟在玫兒的身後,玫兒那般鄙夷的神情,漸漸勾起的嘴角,漸漸被大雨掩埋。
“確實很聽話,你這方法真是有用。”玫兒對著來人道
“這是你要的東西。”漸漸出現的來人,應是一名女子,走得那般溫柔,一襲白衣,麵容是被白紗覆蓋著,隱隱看得到白紗下,緩緩勾起的嘴角。
玫兒睜大的眼,手指快要扯下白紗的一刻,突地如死屍般倒在了地上,手緊緊握著胸口,不斷有血滲出,將玫兒的紅衣染的更加妖豔。
琴音再次響起,獨孤陌仍舊傀儡般跟在白衣女子身後,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從無自己意願。
“獨孤姐姐,獨孤姐姐,快醒醒,醒醒。”畫骨的呐喊聲中,獨孤陌終是醒了過來。入眼而來,那般熟悉的地方,獨孤陌此時竟是身在月影軒。
“我怎會在這?”獨孤陌輕輕開口道
“那麼大的雨,你就這般倒在沈府門外,如此,你便欠我一份恩惠。”沈越卿溫柔言語說來,那般溫柔的眼,此刻,卻令獨孤陌害怕起來。
“沈越卿,你到底想做什麼。”獨孤陌一瞬便掐上沈越卿的喉,眼就那般直直的盯著沈越卿。
“這便是你報答恩惠的方法。”沈越卿也是一驚,卻仍是溫柔的說道。
獨孤陌突地鬆開手,慌亂中拉著畫骨的手,就匆忙的朝外走去。她冥冥中覺得,自己似乎被操縱著,可她什麼也想不起,她從未這般慌亂過。
識寒樓。
獨孤陌隻看到玫兒冰冷的屍體,胸口插著一把匕首,麵容是那般猙獰,大紅的衣衫就那般皺了起來。
“在哪發現她的?”獨孤陌不再看著玫兒,隻輕輕開口問道。
“毒峰腳下,我答應過她,再過半年,便放她自由。”念音的話中聽不出一絲悲傷,那般淡漠言語,聽得獨孤陌心驚。
“昨天她來找我,說有人要見我,我不肯跟她走,便傷了她,不想今日她居然就這般躺在這。”獨孤陌仔細檢查著玫兒的傷口,注意到那把匕首,竟是如此普通無一絲特色,獨孤陌隱隱覺得,她應是認識匕首的主人。
“昨日,我並未讓她去尋你。”念音緩緩開口,眉頭皺了起來,玫兒竟是背叛了她。
“玫兒向來隻聽你的話”獨孤陌咄咄逼人的話語傳來,念音隻微微一笑,便背過身,隻淡淡說了一句。
“玫兒是我識寒樓之人,她的閑事,你還是不要管的好。”
“我獨孤陌,從來管的都不是閑事。”獨孤陌那般瀟灑離開,識寒樓落於身後。
“讓峳黎來見我。”九蛭的身影漸漸出現,眼神仍舊停留在獨孤陌緩緩離開的背影之上。
識寒樓之外,竹樓之內。
“你休息的太久了,該活動活動了。”九蛭緩緩開口道
“屬下遵命。”峳黎嘴角向上勾起,他也在等待著腥風血雨。
“我要你假借聖穀傳人,重建聖穀一派,一月之後的武林大會上,奪得武林盟主。這次若是再敗,就當這世上從未有你這個人。”九蛭的話中,無一絲餘地,峳黎隻能拚死一戰。
此刻的獨孤陌拿著昨日跌落在地的傘,一夜的大雨,已將白淨的傘打破,隻微微剩下傘骨殘存。
“玫兒死了。”不知何時,九蛭竟已來到獨孤陌身後,那般輕輕言語。
“我隻記得,聽到琴聲,睜眼之時,竟身在沈府。我竟然什麼都不記得,我隱隱覺得那張大網,開始抓捕它的獵物,我逃不掉,逃不掉。”獨孤陌似是自言自語,她的心竟怕了起來。
九蛭就這般看著獨孤陌,大紅的衣衫在風中淩亂,他也害怕了,他想退縮,他隻想有她相陪。
她與他就那般相擁著,他摟她,摟的那樣緊,生怕一鬆手,她就不見了。她不知道,她隻覺得,他把她摟的太緊了,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故事如履薄冰,顫顫巍巍不肯向前,卻終究逃不過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