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瀟瀟暮雨灑江天(1 / 3)

如此這般,已三天了。獨孤陌一直被困於木桶之中,木桶之中的水越漸更加幽黑,卻慢慢散發出奇異的香味,獨孤陌心神越加不安,她已有三天未見過畫骨了。

“又是這麼難喝的藥。”獨孤陌皺著眉頭,極不情願的喝下暮川遞過來的藥。

“蜜糖才是最毒的藥。”暮川道

“謝謝你。”獨孤陌看著暮川淡淡笑了起來。

“看來你不止很有膽識,還很聰明。”暮川眼中皆是讚許的意味。

“我能猜到程英兒下了毒,卻猜不到是何種毒。”獨孤陌微微動了動手指,三日來的點點滴滴,就算暮川不說,她也懂,他在救她。

“程家祖傳之毒,外人又怎會知曉。”暮川看著眼前的女子,總是被她的神情牽動著。

“緒兒,為獨孤姑娘更衣。”暮川話音落了下來,一個明媚的女子走了進來。

“少爺,你已經喝掉三壺茶了,還喝嗎?”暮焉揺搖頭,一臉的笑容可掬,偏偏抱著茶壺,此般模樣,真是滑稽之極。

“喝”暮焉隻好再次為暮川斟好茶,暮川一飲而盡,他的腦子裏,總是出現她英氣的眉,如她的人一般英氣。

“你這茶,竟有這般好喝,我且嚐嚐罷。”獨孤陌搶過暮川要進口的茶,同樣的一飲而盡。暮川卻是盯著獨孤陌,自己是那般故意為她準備了一身粉衣,她卻同樣穿得那般英氣,他的眼竟移不開絲毫。

“竟是霜茶”獨孤陌的眉擰在了一起,這般熟悉的味道,寒梅曾說過,霜茶如冰,不及人心之寒。

“我隻想見暮溪,求公子成全。”獨孤陌道

“你還是不願說出緣由,我卻想聽聽你的初衷。”暮川道

“我所做之事,從不問緣由。”獨孤陌道

“我們賭一局,你若贏了我,便可得見想見之人。”暮川的話落下,空氣中隱隱有著拚搏的意味。

木偶比劍,獨孤陌從未想過,他和她的賭局竟是這樣一種方式。

獨孤陌與暮川各操縱一方木偶,木偶執木劍,五指牽線操縱木偶運行,百步之內,木劍先離手者,輸。

獨孤陌五指牽動木偶,一舉一動盡皆握於她手,原來操縱者,竟是此番心境,可是被操縱者,卻連心境也是不能擁有。

暮川手指微微一動,所操縱木偶劍背於身後,如同一個真正的武士,那般瀟灑身姿。獨孤陌也同樣微微一動手指,所操縱木偶劍尖直指暮川,那般挑釁意味,不言而喻。

獨孤陌搶占先機,木偶之劍直直刺向暮川木偶,暮川隻悠然操縱木偶,便那般輕易躲過淩厲之劍。獨孤陌靠線穩穩運輸內力,木偶隻微微顫動,隨即木劍隨身子旋轉,身法之快,暮川卻仍然那般悠然躲過獨孤陌多次攻勢,此時木偶之劍,卻未動分毫。

“九十九步,獨孤小姐,你隻有一步了。”暮焉那般神采飛揚說道,獨孤陌暗暗思量,隻有一搏,方有贏的機會。時機從來不聽指揮,獨孤陌突地手指用力震動絲線,所操縱木偶身體四分五裂,四散的木塊打在暮川所控木偶之身,隻一瞬便都落於地麵,暮川隻是一怔,隨即便輕語笑道。

“你這丫頭,詭計多端,隻可惜了這木偶,如今隻剩一片狼藉。”

“公子承讓,多有得罪。”獨孤陌也那般笑笑然,她知道,被操縱者從來身不由己,如今的她,也利用了這般木偶。

暮焉卻是一頭霧水,細細看去,暮川之劍早已落於地麵,而獨孤陌所控之劍,卻穩穩握於斷裂的木偶之手。

“原來如此,公子……”暮焉醒悟過來,卻已不見獨孤陌與暮川身影。

斷天涯,一笑便是天涯。

獨孤陌隨著暮川來到一懸崖之頂,懸崖旁有一巨石,巨石上赫然鮮紅的三個大字:斷天涯

“一笑便是天涯,暮家秘密便是藏於這斷天涯。”暮川望著鮮紅的三個大字,有些秘密不能被探知,可是他卻想揭開一切。

“暮溪在這懸崖底下。”獨孤陌感受著懸崖上凜冽的風,那風卻是帶了極重的腥味,卻又不似血的腥味。

“家父的骨灰便是灑在了這斷天涯,這裏的風飄著他的魂,家父死時,喃喃自語著,落葉當要歸根。”暮川的眼裏透露的傷痛,刺傷了獨孤陌的眼,空氣裏似乎有呐喊,卻都歸於塵土。

“雖極不願承認,可我不該如此,暮家之主,生死自然要保密,我卻要剖開這些秘密,當是錯了。”獨孤陌話語極是歉疚之意,剖開別人的傷,該是多痛。

“我也想剖開那些秘密,我帶你去,隻可惜,學藝尚淺,卻是打不開秘密的盡頭。”暮川看著深深的懸崖,似乎那些秘密藏在懸崖的深處。

“蚱蜢舟當真存在,我卻是想一見真麵目。”獨孤陌道

“可願再與我一賭。”暮川從回憶中抽出身來,那般淡淡然之笑。

“你一定會輸。”獨孤陌道

“你若輸了,便留下來。”暮川話音傳進了獨孤陌耳中,獨孤陌一愣,留下又是什麼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