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五日的舟車勞頓,九月廿五,王繼部至北齊西部的軍事重鎮——太原。
文謀將軍出城迎接。相見後,各自寒暄幾句後,談話漸漸步入正題。
王繼十分謙恭,向文謀一揖,道:“師叔,您駐紮此地多年,定當了解一些西楚的情況吧?”
文謀笑了笑:“當然,你想知道什麼?”
“先說西楚皇帝吧,”王繼正色道,“西楚皇帝是個怎樣的國君?”
“新帝文據,剛剛於去年即位,其人博聞強記,不好酒色,不信讒言,廣納人才。實為一賢君。”文謀捋著他微白的胡子,邊想邊道。
王繼點點頭,沉思道:“楚皇據就沒什麼缺點嗎?”
“所知的情況隻有這些……”文謀淡淡道。
“那麼,”王繼問道,“師叔對楚此次發兵有何看法?”
半晌,文老人家終於說話了:“此次西楚發兵十萬餘,必出於晉中,晉中距太原較近,伐我大齊必先攻太原。所以,我們需竭力死守此城,不給敵軍入境之機。其次,太原城堅,壕溝寬深。此易守難攻是也,但也卻莫使敵占據。”
聽罷此言,王繼自思:若依此,則便不可用誘敵之計。老將軍經驗豐富,需聽其之言。
想到這,王繼答道:“師叔之言甚是!”
這時,在旁的韓褘起身做一揖,道:“二位大人,下官得報,西楚此次統帥乃楚皇之弟,名文驍。此人有勇有謀,手下猛將七人。其率步兵三萬,騎兵五萬,弓兵兩萬,共十萬人。”
“哦,”文謀用器重的眼光看著韓褘,向王繼問道,“這是……”
王繼笑道:“侍郎韓褘,如今臨時於徒兒帳中參謀。”
“慧眼所見,”文謀點點頭,“是人才。”
韓褘趕忙謙道:“老將軍過獎!折煞下官了!”
“想必,”方才一言不發的李穎此刻言道,“或許這文驍也是個後起之秀吧?”
“嗯,既然楚皇剛即位,其弟定是年輕。”王繼推理道。
文謀點頭表示讚同,又道:“將軍莫非是……九公主?”
李穎笑著點點頭:“正是本公主,師叔。”
“誒,公主別這樣叫,折煞老臣了。”文謀趕忙示謙。
王繼笑道:“又一個被折煞的……”
李穎也道:“師叔此言差矣!此在軍中,公主又算得了什麼?”
文謀和藹地笑著:“子繼你可以啊,帶來這麼多後起之人才,慧眼所見啊!我大齊後繼有人,老夫可以放心地走了!”
王繼忙打住:“師叔,您還不是沒用,您用處還大著呢!您若不嫌,徒兒請師叔暫留一時,為軍謀策,畢竟我們經驗不足,慮事不用。待退了敵軍,徒兒上表朝廷言師叔之功。”
文謀一笑,拍了拍子繼的肩,道:“好啊,老夫就打好這最後一仗,觀我大齊健兒大放溢彩!”
夕陽又將西方的天空染成了血色。王繼眺望西方,悠悠地吟誦著:“……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同一日,西楚都城長安……
楚皇文據向弟弟文驍送別……滿朝文武都隨楚皇據出城三百裏相送……
這也是年輕的文驍首次出征。他胯下齊著西北遊牧民族獻上的寶馬,手中拿著閃爍著點點寒光的銀槍。十八歲的他,相貌甚偉,為皇之弟,當然有許多傾慕之人。如今春風得意,甚至有些目中無人。身披戰甲,手執銀槍,子龍一般。正如王繼不知他之韜略一般,他也不知王繼之奇才。
“驍弟,”楚皇據舉起酒杯,“朕敬你一杯!”
文驍亦是舉杯:“不敢,皇兄,還是臣弟敬你吧。”
“‘東出潼關無故人’啊!”楚皇據再次囑咐道,“驍弟,曆來戰場之事,不可輕敵!驕兵必敗!”
“臣弟知道。皇兄就等臣弟捷報吧!”文驍馬鞭一揮,向東漸行漸遠……
楚皇據朝著文驍的背影點點頭,歎道:“朕之樗裏子!”
十月初一,文驍部至晉中。
在這十天之中,王繼一麵派人刺探情報,一麵親自監督操練兵馬,以做大戰準備。韓褘則整日整夜於文謀製定方針及策略,以求破敵效率。李穎剛負責收集的情報加以歸納,分類,以更好了解敵方。鎮西將軍關郃、中郎將費堅、龐淵,三頭調集糧草,以備持久戰之需。一切跡象表明,惡戰難免!
秋風蕭蕭,肅殺之氣騰騰……勝敗難料,血流成河無法避免。雙方良才之遇,必然擦出絢麗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