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就在白光即將照在身上的那一刹那,斷無涯和花滿樓分別向兩邊躲過,飛出三丈開外,而原先的位置頓時多了一片片弩葉,牢牢地紮在地上。“鬼”見沒有射中,整個身體立了起來,由桶狀變成了長條形,一下拔高了許多。
斷無涯和花滿樓複又聚攏一處,“鬼“立即上前,飛向另一根樹幹,長條迅速壓縮,衣服被撩起。
二人一看不好,連忙分散開來,不出所料,另一道白光撲麵而來。
斷無涯向花滿樓暗示了一個眼神,花滿樓點頭致意,隻見他轉向“鬼”的身後,而斷無涯則在前麵吸引”鬼“的視線。
”鬼“似乎發現了什麼,身形劇烈膨脹,寬大的衣服從中間斷裂,上半身漸漸脫離,象正在燒開的鍋底升起的一個氣泡,氣泡掙紮著要浮向水麵,而水底的氣泡也逐漸成形,最終,“鬼“一分為二,變成了兩個”鬼“。
這個過程說起來緩慢,其實非常快,幾乎是在瞬間完成。
但與此同時,花滿樓已經拋出了“索魂鏢“,在黑暗中劃出一道明亮的長線,隻聽“啊“的一聲,上層的”鬼“應身而倒,跌落於地,一動不動了。
底層的“鬼“伸手要向天上發射象鳴鏑一般的信號,想通知觀中的人。不等他出手,斷無涯的劍業已飛到,從他帽子的中下部穿過,“鬼”哼也沒哼一聲,撲通栽倒樹下。
兩個“鬼”都死了。
斷無涯和花滿樓走近一看,原來所謂的”鬼“是兩個侏儒,身材隻有常人的一半高。上方那個侏儒被“索魂鏢“擊中後心,一命嗚呼。他穿的衣服下擺非常長大,足以罩住下麵的人。而底層的矮人劍還插在脖頸上,翻開此人的上衣,隻見他的腰上綁著一個連弩機械,機械的後麵裝有一隻弩盒,但這種弩盒隻能裝下兩百隻微型弩箭,若要補充,則需用新的弩盒接駁,所以每次發射完後,上方的人都會下來插上弩盒。當然,這隻是一方麵,另一個作用便是通過身形的變化驚嚇路人。那些村民沒有斷無涯、花滿樓的膽識和武藝,未等箭射出便已經被嚇死或逃之夭夭。另外,別瞧這些箭支小,由於是近距離射擊目標,發射裝置力量又很大,所以還是有一定的殺傷效果的。
再看,此人的手裏緊握著一根“衝天雷“,他的手指還按在消簧上。而信號彈無須引火,撳下消簧便能射出。
之後,二人又在上方侏儒身上找到兩隻弩盒,一隻裏麵已經空了,還有一隻是滿的。
花滿樓看著地上的兩具屍體,不禁嗟歎一聲,今夜,是他第一次開了殺戒。他並不想取人性命,可是,麵對惡人,心存仁慈隻會助紂為虐。賊人們綁走自己的二哥,殺了可憐無辜的莊丁,他們何曾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過?
花滿樓的心在仇恨的磨礪中變得堅硬。
因為沒有刨坑的工具,二人暫時將兩具屍體拖入隱敝處掩藏了起來。
(二)
黢黑高聳的觀門正矗立在眼前,門樓很高,殘存的部分也足有兩丈五呎,可想,完整的大門該有多高!
觀門由於風雨的侵襲,變得光滑潮濕,在門樓一側,荊棘爬上了頂端,而門腳處生滿了墨綠的苔蘚。
此刻,兩扇鐵質的門緊緊地關閉著。
為了不驚動觀裏的人,斷無涯和花滿樓在攀上一段圍牆,觀察過觀內情形之後飛身跳入院中。
道觀的前院一片漆黑,正對門樓的是一座大殿,名曰“靈官殿“,雖然年久失修,早已破敗不堪,但整座殿宇雄偉挺拔,巍然屹立,似乎在述說著當年的恢宏氣勢。
二人向北,來到了“玉皇殿“,顧名思義,此處供奉著玉皇大帝的尊位。在玉皇殿西側有一座小配殿,遠遠望去,裏麵有忽明忽暗的光亮。
斷無涯和花滿樓沒有停留,又繼續向前走。挖掘之聲越來越大,看來,人都在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