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鄉下的雪顏,日子過得非常充實。
清晨剛亮時,雪**著自行車挨家挨戶地送報紙和牛奶;送報後,陪著爺爺、瑜伯、侯醫生在鄉間小路散步談心;弟弟妹妹上學後,跟著溫姨、侯醫生各自學藝;晚上輔導弟弟妹妹做功課,做完功課後,一起坐在台階上,欣賞夜景;遇上培訓班放假,有時孩子們聚在一起,各自切磋技藝,嬉戲,聽聽音樂;有時全家一起去野餐、逛街,鄉間的每一角落都是那麼得熟悉;不忙的時候,看書整理筆記,或者靜靜地發呆。
一天一天,雪顏終於明白東晉陶淵明《飲酒.其五》筆下“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心境和生活態度。對於雪顏來說,隻要能夠陪在親人身邊,就是莫大的幸福。
某天,晨光熹微時,雪顏向往常一下騎著自行車穿梭在大街小巷,享受著路燈下片刻的恬靜。感覺有些清冷,雪顏低頭整了整褂子,突然,前方出現一道身影,迫不及防情況下,雪顏連人帶自行車摔倒在離他前方十多米處。
雪顏扶起自行車,轉身向赫連玨看去,急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赫連玨察覺到對麵的女孩,在雙腳落地的那一瞬間,明顯停頓了一下,一定是崴了腳。而她卻在第一時間詢問自己,沒有管散落在四周的報紙,和灑落的牛奶。
突然覺得對麵的女孩很是不同。
雪顏見對方一直靜靜地看著自己,卻沒有回答,以為他傷得很重,隨手背起跌落在青磚上的小包,小跑到他身邊,仔細查看。隻見對方胳膊上有多處擦傷和淤青,便立刻從小包中拿出碘伏棉簽,小心翼翼地幫對方擦拭傷口。
赫連玨沒有抗拒,因為能感受到女孩的關心。赫連玨低頭注意到女孩鼓起的腳踝,心中突然升起疼惜感,這是自己從未想過的事情。
雪顏一邊為對方處理擦傷,一邊觀察對方還有沒有其他的傷口。隻見對方額頭密密的汗珠,視線不禁落在一片染紅襯衫的肚子位置。雪顏找出棉紗覆在對方一直緊緊按著的地方,著急地問道:“你,怎麼會……”
話音未落,對方順勢癱倒在地。
看著懷中昏迷的男生,雪顏大驚,急切地問道:“喂!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又怎樣聯係你的家人朋友?”
“赫連玨,不要……”赫連玨虛弱地回答。
雪顏低頭看著徹底昏迷的男生,連忙撥通皓天的電話說:“皓天,你現在不要驚動大人,開上車到安悅圖書店的拐角,我不小心碰倒一位受傷的男生!”
躺著的皓天聽到大門上門環碰撞的聲音,下意識地看向鬧鍾,鬧鍾顯示得時間仍舊是早五點十分。索性起床的皓天洗漱後,穿戴好衣服,站在房簷下,像往常一樣碰到了溫姨。
“溫姨早!”皓天微笑地打著招呼。
“早安,皓天!”溫婉見皓天推著自行車,建議道,“小天,今兒我一睜眼,右眼就跳得不停!你開車吧,保險點!”
“好吧!”皓天聽著溫姨的話,看看手頭的自行車,毫不猶豫地說,“聽溫姨的!”
看著皓天安全出門後,溫婉自言自語“應該沒事”,便轉身走進廚房,專注地烘焙糕點。
遠遠跟在雪顏身後的皓天,在途中隱約見到一位陌生的男孩突然出現在書店拐角。皓天心中突然咯噔一下,接起電話,聽著姐姐著急的話語,連忙開車到了事發地。
將昏迷的男生平放在後車座,皓天一邊開車一邊詢問:“姐,這怎麼回事呀?”
“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很確定,是我騎自行車撞到了他。”雪顏不放心地看向後座,扭頭回答道。
“嗯,我知道了!”皓天點點頭說,“姐,放心!”
雪顏聽著皓天的話語,雖然它隻有短短幾個字,卻讓自己感動無比。
“謝謝!”雪顏拍拍皓天的肩膀,欣慰地說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每天我去送報,你都在後麵跟著我呢!”
皓天不好意思地搖搖頭,說道:“謝什麼呀!姐,這是我應該做的!我承諾過自己,要保護好你和妹妹!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姐,你都可以安心地依靠我!”
雪顏和皓天相視一笑,焦急的心情不知不覺中消散在二人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