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昏腦脹的吃完小黑辛辛苦苦弄來的食物,我對他坦白了自己的身份,我叫畫行,是個人類少女,十六歲。我非常抱歉占有了白白的身體,所以對小黑也存了很深的愧疚感。
“怪不得白白前兩天說要去很遠的地方玩,難道白白去了你的世界嗎?也許是和你互換了身體呢。”小黑開心的說,“白白一定很開心,她一直很想修成人形。”
我……
“畫行想回去嗎?”
“恩。很想很想。”我閉著眼,卻沒有眼淚。
小黑用身軀盤著我,好像人類哄小孩似的,笨拙的哼著不知名歌曲。
我想,這真是一隻溫柔的蛇。
日升日落不知多少夏秋已過,我漸漸將小黑看作是自己的親人。前生的畫行更像一個夢,今生這懶洋洋的白蛇才是確實存在的。而在小黑叫我白白的時候我也已經習慣的應聲。
昨天還是晴空萬裏,今日卻已雷雨紛紛。樹葉被陰暗的天氣染成漆黑的色彩,竄竄水珠沿著藤蔓蜿蜒向下而行,遠處偶有驚雷響起閃電劃破天際。
這棵樹約有三百米高,最粗的樹圍不下七米,小黑將洞穴做在約一百米高處。
遠遠的我聽到人類的腳步聲、交談聲,慢慢地慢慢地接近。
“千業你不會真的覺得這種地方會有那種傳說的神獸吧,況且這麼大的雨我可沒辦法畫陣為你預測喔。”聲音溫柔輕佻。
“冥澤,在這裏避避雨。”淡淡的語調。
我睜開眼,爬到洞口,探頭往下看去。
兩個穿著黑色學生製服的少年,一個頭發烏黑在腦後用布帛束起,另一個發色較淺。
“那個女人和你說了什麼,恩?”發色淺的那個少年偏偏頭,往上方看來。
我連忙縮回洞中,蛇尾過快的移動不小心把花瓣掃出洞外。
“糟了!”我驚呼一聲。小黑在角落盤著一堆果子吭吭哧哧吃的津津有味。
“啊,玫瑰花雨誒!”一聽就是那個淺發色少年的聲音,帶著絕對的漫不經心意味。
我隻聽得幾聲不尋常的風聲,一張臉出現在我眼前。隔著薄薄的水簾。
他看著我,神色淡漠,眼神沉靜。濕漉漉的幾縷發絲貼著麵頰,襯得如玉麵頰愈發俊秀。
“你認得我?”
我因為這問話條件反射的搖搖頭。
“你聽得懂?”
我點點頭。
“那麼跟我走!”他看著我思考了片刻說,隨後慢慢的向我伸出手,掌心向上,停在我身前不遠處,隻要一躍就能安安穩穩地躺在那溫熱的掌中。
我有些猶豫。一方麵我的確很想跟他走,另一方麵我有些擔心小黑那種粗心大意的個性,沒有自己看著,指不定被食人花給吃了或者幹脆吃亂七八糟的東西一不小心就……
飛馳在天空下的時候,我還愣著。這是怎麼回事?我躺在濕軟的舌頭上,盤著把頭埋進身體裏。
沒一會兒,我被輕輕的放在幹燥的草叢上,嗅到太陽的味道,空氣中充斥著濃鬱的花香。
我閉著眼癱在草地上,良久的安靜後,小黑像往常惹怒我般,挨著我蜷縮在一旁,隻偶爾小心翼翼的用頭碰碰我。
“白白。”他懦懦的叫道。
我睜開眼看著他,問道:“什麼時候?”
“啊?”他睜著血紅色的眼睛看著我,純澈幹淨。
我悠悠一笑,問:“會變大的事。”
“一直就可以啊,”小黑奇怪的看著我,“白白,你也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