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我再不曾把工作帶回家,談不下來的單子就直接反饋給老板,奇怪的是老板也不給我臉色看,真是明理的上司。

每天回家,也都看見江一念很悠閑地聽聽音樂什麼的。

“今天在做什麼?”我一扔下包就抱住江一念。

“睡覺,聽音樂,閉目養神。”江一念說的簡直是標準答案。

“真的?”我懷疑。

“你可以問常姨。”

我仔細端詳他,不僅蹙眉。

“不要皺眉,會長皺紋的。”江一念輕輕撫摸我的眉毛。

我勉強笑笑:“長皺紋你也不許嫌棄,還不都是因為你。”

江一念笑。

我低下頭去,再撐不出勉強笑容--江一念看起來依然氣色慘淡眉目憔悴,不知為何總也不見好。

“不要擔心。”江一念溫言道。

“我也不想。”我悶悶地說,心裏暗自決定明天回來押也要把他押到醫院去,請醫生看看再說。

第二天請了半天假,我早早回家。

哦?江一念居然不在。

“江先生出門了。”常姨告訴我。

“去哪裏了?”我一問出口就知道多餘,鬱悶地坐下撥他的電話--關機。

這家夥。

看書心煩,上網心煩,呆著也心煩,我鬱鬱地等了一下午,實在耐不住性子,索性衝到路口等待。

六點.

六點半。

七點.

我等得又氣又急,幾乎抓狂,眼中禁不住放出飛箭,來往行人被我看得毛毛的,都不自覺地退開幾步。

突然看到一輛血紅的蓮花跑車停下,下來一人--瘦削身材,蒼白麵孔,穿黑色外套--不是江一念是誰?

那輛跑車我也很熟--那是顧子嫣的車。

我第一反應居然是飛快地往回走,一直走到屋子前,才茫然停下腳步。

江一念回到家見我站在門前發呆,心下詫異:“席,你怎麼在這裏?”

“這句話問你自己。”我整個人木木的,隻覺非常疲憊。

“我去看望一個朋友,回來晚了。”江一念道。

“哦?”我抬頭看他漆黑眼眸。

“對不起。”江一念輕聲道。

我不語。

他沒有牽我的手,也沒有抱我,自己推開門。他的神情,似乎--亦是心事重重。

我腦子裏一片混沌,迷茫地問:“江,和朋友聚會聊得開心嗎?”

“還好。”江一念低聲道。

我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他去見了顧子嫣,可是--那又如何?那本來就是他的老朋友,他也並沒有說謊,但--為什麼,為什麼我還是覺得老不自在?

他現在的冷淡又是怎麼回事?

一夜無話。

我早早上床睡覺。

他在書房呆了一個整晚。

清晨,我勉強振作精神上班,走之前,輕輕推開書房的門,隻見江一念怔怔坐在窗前,手邊居然燃著一支煙。空氣中更是煙霧繚繞,我一個不防,被嗆得幹咳了幾聲。

江一念回頭看我,麵容甚憔悴。

“什麼時候學會抽煙了。”我忍不住出口責備,掐了他指間的煙,推開窗。

凜冽寒冷的風陡然撲進來,江一念伏下身低低咳嗽。

我跪下去,攬住他的肩:“江,發生什麼事了嗎?你告訴我。”

“沒事……不要,不要擔心。”江一念咳了半晌,隻肯對我搖頭,但他深黑眼眸裏分明有心事萬重。

我輾轉一夜的無數揣測猜想絞成一條小蟲,一點一點噬咬。終於站起身,我轉身出門。

“席。”江一念沙啞的聲音低聲喚我。

我回頭。

“對不起。”他隻道。

我眼睛發澀,匆匆往外走。

“席,你怎麼了?臉色灰敗?”同事一見我就大驚。

“晚上睡得不好。”我伏案。

“和男朋友吵架了?”

“真吵起來倒還好了。”我長長籲口氣。

“有什麼就要說出來,冷戰最不好。”同事拍我的肩。

我點點頭,勉強提起精神埋頭工作。

好不容易撐到下班,我垂著頭走出去公司,一人靜靜站在我麵前。

我抬頭,淚水忍不住掉下來。

“傻囡囡。”江一念歎息般喚了一聲。

我任由他握著我的手,低著頭不吭聲。

“我帶你去看我弟弟踢球好不好?”江一念道。

我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