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此起彼伏的狗叫聲。緊接著地牢的房門被打開。
為首的宦官,向身旁的兩個小太監,使了眼色,白絕便被架了起來。
這兩個小太監怕是夜半被叫做這等苦差事,心中自是不爽,把一股子憤氣全發在了花絕的身上,動作甚是粗魯,觸動了傷口,皮肉外翻。
她用尖銳的指甲狠狠的刺進大腿了,痛到極處便會忘記疼痛。她努力,再努力的,想要睜開雙眼,雙手緊緊的捏著身上殘破不堪的火紅的嫁衣,鮮血凝合在一起,份外惹眼。
這本是屬於她的新婚之夜,卻成為了她揮之不去的噩夢。
風吹動著她的衣袍,一行清淚從她白皙的臉上緩緩流過。
隱約的聽到大門吱呀的打開聲音,為首的宦官向小太監說了幾句,此時的白絕因為失血太多,早就不清醒了,更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麼。緊接著便被扔到了地上。
她看到一抹影子,站在自己一丈之遠。他腰間的月牙形的玉佩若隱若現。
三生之約,情深不壽。她腦中一片空白,隻是下意識的掙紮著向著那抹影子爬去。她要努力再努力的夠到它,那是她的全部。
一隻強有力的大腳狠狠的將她踢開,她的額頭狠狠的撞在了前方紅檀木的四方桌子上。鮮血順著額頭滴落下來。她腦子嗡嗡作響,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她抬眼,一身白衣的夙淵立在她的身邊。眼前這個男人相貌姣好,尤其是那雙狹長的雙眸,仿佛可以把人一下子吸進去,他是眾人景仰的夙國三皇子,也是萬千少女夢寐以求的夫君,隻差那麼一步,眼前的這個男人也是自己的夫君了,隻可惜…。
夙淵厭惡的看著躺在地上的白絕,狹長的雙眸怒火衝天。他慢慢走近她,將她白皙的下顎掰起,“你要的我都可以給你,可為什麼要殺她?”
白絕看著夙淵,她笑了,笑得異常清冷。跟隨夙淵一載有餘,他又是夙國的三皇子,朝廷爭鬥,喜怒都不顯於表,還未曾見過他發過如此怒火,對於那個女人他是真的動心了,
“我想要的是你的心,你卻曾未給過我。”
“那你便要將紫息殺了,你可知道那是我一生最愛的女人。而你不過是謝雲天送給我的一枚棋子,棋子就要認清自己的身份,別妄想爬上我的床。”鳳淵手上的力度逐漸加大,痛得白絕眼淚快要擠了出來。
“原來你把我當做一枚棋子?!”白絕一雙清澈的眸子對著鳳淵說道。
“若不是看在你是謝雲天的人,怕你早就不知死了多少遍,不聽話的棋子自當棄之。”
“夙淵,你真是冷血無情。”白絕憤恨的看著夙淵,以前那個單純善良的男子哪裏去了,眼前的分明是魔鬼。
“哼,我再怎麼狠毒也比不過你,你可知道紫息是我最愛的女人,她那麼單純,她就像是我人生中的一盞明燈。你知道嗎?我是黑暗的,在這冷酷的宮廷裏我的心我的路早就迷失了,是紫息給我力量,讓我感覺到溫暖,可是你連這種溫暖,你都將她澆滅。你才是這世上最狠毒的人。”夙淵身上散發的戾氣將白絕震住了,他沒有想到,原來他的心是那麼孤獨,原來紫息的力量可以這麼偉大。
“鳳淵,若是我說我是紫息,你可信?”
“你永遠不會是她的,我的紫息善良溫柔,不會向你一樣心狠手辣,更不會像你一樣為了嫁給我真是用盡手段,我的紫息隻會帶給我快樂,而不是憤怒與痛苦,而那個我深愛的女人就被你親手殺死了。你知道嗎?我多想殺了你,我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
原來自己帶給他的傷痛如此之大,“你殺了吧。夙淵!”
“若是殺了你,謝雲天這個老賊定不會放了我。因為一枚棋子,壞了整盤棋,這是愚者的做法。”
幾聲叩門聲。
“主子,阿離求見!”
此時阿翔走進鳳淵,在他耳邊說了幾句,鳳淵看了看地上的白絕,阿翔立在鳳淵身邊,也不敢吭聲。“我不會放過你的。”蘇淵便拂袖而去。待鳳淵離開了,他才緩緩的將白絕扶起。
“白姐姐,白姐姐。”他輕輕的喚道。白絕抬頭望了望這十五六歲的少年。
“主子也是沒有辦法,你心裏別恨他,白姐姐我帶你走,離開這裏,離開大印城。”阿翔眼眸堅定,當初若不是白絕姐姐,他恐怕還是在街頭乞討,任人淩辱的乞丐,是白姐姐當年救了他,現在白姐姐有難了,就是死他也要將白姐姐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