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跳腳:“你可知道千絲結並非無解,不過是要費些時日。可現在你用了別的毒壓製它,使他的毒性變得不可測。千絲結其毒特殊,其中四十九種毒性會一一體現。解救之時最忌一一解毒,可能使毒性加重。而我之前已經解了其中一項,現在……現在……”想到可能的後果,我開始深深責備自己之前的大意。
他稍稍一愣,轉而笑道:“姑娘不必自責。事到如今也是無可奈何。何況若蘇某在榻上不死不活三年,也是無緣得見姑娘,到頭來仍免不了一死。而如今至少及時救出了幼弟,也算是功德圓滿罷。”
“什麼功德圓滿!”我見他滿不在乎的樣子,氣道:“你以為隻要你死了,旁的人就可以相安無事了嗎?”
他這才被戳到痛處,一震,無奈道:“是。我這也隻是自欺欺人罷了。但今天要亡我,蘇某也無法逆天而行。”
我靜靜審視他半晌,他雖語氣無奈,神色中卻沒有半分頹喪之氣。心中有了計較,我道:“你這句話倒讓我想起當年楚霸王的那句‘天亡我也’了。”
他不作聲,視線卻不動聲色地鎖住了我。
我側過身背對他,指節一下一下扣著桌麵,“我隻是好奇,若你現在有項王那樣的40萬兵馬,你還會不會說什麼‘天要亡我’呢?”
身後傳來他唏唏簌簌起身的響動。隨後他的聲音似有深意地響起:“姑娘為何會好奇這個?”
我但笑不語。
他似乎轉開視線,開始把玩床頭上空藥碗裏的調羹。
我聽著瓷器相摩擦的清脆聲響,漫不經心地看著鏤花木窗外投進來的紅彤彤的夕陽。
沒有等太久,調羹被擱回碗中。
“若要逆天而行,十三副盔甲足矣。”
我無聲地笑了,轉過身直視著他。
“一個月時間,我解你的毒,給你40萬兵馬,十二員虎將。”
他也笑起來,挑眉看向我,目光漸漸加深。
我避重就輕:“越難解的毒,越有挑戰性。”
他也不深究,轉了話題:“還有一副盔甲呢?”
“如果你願意答應我的條件,剩下那副盔甲,我想會很有價值。”頓了頓,我轉眸掃他一眼,“蘇王爺,肇律。”
他並不驚訝我識破他的身份,聽了我的話卻是了然的樣子,但還是問道:“哦?說來聽聽。”
“真正功德圓滿之時,我要你,身邊的那個位置。”
他高深莫測地凝視我許久,終於朗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