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要說的事情,就算你撬開她的嘴,也一樣得不到一個字。
那一天,段輕寒最後是什麼時候離開的,藍希音並不知道。她一直努力想要忘記中午在醫院門口的那一切,連帶著與這件事情有關的人,也一並想從記憶裏刪除。
段輕寒,隻是這場鬧劇裏無關緊要的一幕點綴,他的離去與否,藍希音一點兒也不關心。
事實上,段輕寒並沒有在顧琳琳的房間裏待太久,兩個人聊了大約十幾分鍾後,他就出來了。走過前台的時候,隱約可以感覺到,幾道目光瞬間射在他身上,似乎還有人在身後竊竊私語。
他來不及理會那些關注,匆匆下樓,邊走邊解襯衣袖扣。明明還是四月底的天氣,他穿的也不多,一件襯衣而已,剛剛去見醫生的時候,還被指責穿得太少了,硬是找了件羊毛背心來逼他穿上。這會兒,他卻突然覺得有些悶熱起來。
走出住院部的時候,他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天空,隻覺得頭頂陰雲密布,像是要下雨的模樣。他收回目光,摸到口袋裏的手機,想了想,忍不住撥了個號碼。
電話隻響了兩下,對方很快就接了起來,緊接著,便是一陣討好的笑聲:“輕寒,我……”
“你已經回去了?”
“嗯,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自己打的回去的。”
“給你二十分鍾,馬上到我辦公室來。”段輕寒理都不理,直接打斷他的話。徑自說完後,就把電話掛了,完全不理會對方疑惑的聲音。他算過了,從這家醫院到自己的辦公室,如果路上不堵的話,最多也就二十分鍾。至於對方現在在哪裏,他似乎並不考慮。
一路往回開的時候,段輕寒摸著方向盤,兀自出神。他本來是和穆蕭聲一起來的,臨走的時候對方有點事情要跟醫生談,自己便先出來了。沒想到後來遇上了藍希音,扯出了顧琳琳這麼一樁意外,他忙著去求證心裏的某個疑問,一時便沒顧得上穆蕭聲。
現在,疑問已經解開了,或許,是到了清算的時候了。
段輕寒站在辦公室門口,看著坐在裏麵的穆蕭聲,很少微笑的臉上,竟難得地浮起了一抹笑容。不過這笑容裏,除了不屑,似乎還夾雜了幾分鄙視。
穆似乎來了有一會兒了,正在等著他,秘書給他泡了杯咖啡,他卻一口都沒喝。一見到段輕寒,便訕笑地站了起來,臉上的笑容有幾分心虛的意味。
段輕寒看到那點笑意時,心裏最後的一絲疑惑也沒有了。他扯了扯襯衣的領口,像是很隨意地走到對方麵前,然後,在那穆蕭聲說出第一個字之前,便伸出右手,毫不留情地一拳打在了他的麵門上。
砰地一聲響,穆蕭聲直接摔了出去,重新又跌坐回了沙發裏。隻見他頭一低,鼻子裏一股血順勢流了出來,滴在了淺褪色的羊毛地毯上,染紅了一小片。
這似乎有點出乎他的意料,穆蕭聲強忍著鼻子上的巨痛,茫然地抬起眼:“輕寒,你怎麼……”
段輕寒那一拳打出後,並沒有及時收手,而是三兩步走了過來,一把扯住他的衣領,生生將他一個七八十公斤的成年人,從沙發上拎了起來,盯著他的眼睛,冷冷道:“自己惹了禍,還要我幫你擦屁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