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老無奈一歎,隻好安慰起了雲夕。
而在另一邊,一眾陸家陣營的人那是一個春風迎麵啊,心中開懷不已。
陸定元大喜,心道,“這小子既然不接朱邪劍,那即便他真的是世子也是坐不實身份的,如此的話,今天縱然是那位失言不來了,他陸定元同樣能讓雲家交出府令。”
酒老輕輕拍了拍雲夕香肩,道:“他還小,也怨不得他”。
雲夕聞言一愣。
小?
雲家哪一代的世子敢當如此借口?
雲夕想起了她的祖爺爺,年僅五歲就為父所逼,在沙場之上持劍誅凶,守衛子民了。
小嗎?
雲夕慘然一笑,思及這幾年的種種,思及如今雲家這淒涼的一幕一幕,再想起這今日之事,她心中隻覺得冰涼無比。
“雲寧你這個懦夫,九夏當真是白死了,死得活該啊。”
雲夕再是壓抑不住,如是孩子一樣嚎啕大哭起來。
廣場上。
靜謐無聲。
除了雲夕的哭聲。
這間,眾生之相,目及無遺。
說是好大一場戲,好多一群人,隻是每一個人演戲的心情不一樣。
有人在嘲笑,有人苦悶,有人快意,有人愁慮,有人痛苦,諸之種種。
不勝言了。
於一番世事,自看諸多人心,自辯世態一滴。
但這一滴之涼,足徹人心。
——前方。
蕭恒停下了來。
此時,蕭恒的脖子上起了血痕,也沁出了血來,但他忍了下來,他沒有動作,沒有叫疼,隻是靜靜等寧兒開口。
——稍後。
寧兒那雙死命掐住蕭恒脖子的手鬆開了。
“師弟,放我下來。”
寧兒站在這裏,站在這即將出了廣場的地方,小手隱隱在顫。
這雙柔嫩的小手,不知為何,此刻看起來是有些猙獰之意。
寧兒看了看前方的廣場,看了看北塔,看了看提羅塑像,又看了看場中那方所立的眾人,而後,他說:“師弟,你且先回家去,若是今日我不能回去了,代為兄向師父道聲——謝謝,謝謝他這些年的養育之恩。”
話落,寧兒朝場中走了回去。
蕭恒忙是伸手一拉,張嘴一笑,看著寧兒:“同門情誼自比天高,師弟必然是不會丟下師兄的。”
寧兒麵色一肅,而後,他向蕭恒躬身:“謝過師弟了。”
這是第一次,寧兒這般與蕭恒客氣,甚至謙遜。
換做以往,蕭恒早早就嚇了個亡魂皆冒,但在此間此時,這一禮,他受下了。
場中這方。
三個人緩緩走了過來。
一男子,一男孩,還有一女孩。
男子麵色淡然,男孩麵色凝重。
但是,這三人裏,卻是那小女孩的表情極為誇張。
此時,莫語雙眼居然沒了俏皮,盡是星星直冒,她是近乎癡迷的看著寧兒,她隻覺得這個還小自己幾個月的男孩在一刻,好生帥氣,好生迷人,惹得她小心肝砰砰直跳,那張玉琢的小臉上已是通紅一片。
莫語心中大悔,她無比堅定地認為——以前沒有去親寧兒的小嘴真是太吃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