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提羅城北邊,一處偏巷繞了幾個彎子。
巷中酒香四溢,再舀起絲絲提羅花香,隻是聞上一聞都讓人神清氣爽起來,若是來了好酒的人,怕是還沒有找到這酒鋪就要早早咽起了口水。
酒鋪太過偏僻了,雖然這酒香不怕深巷子,但是要尋到這個位置,隻怕非得是常客才行,倒也真是那麼回事,這酒鋪裏招待的怕都是些熟人,聽那鋪子裏時不時有哄堂笑聲傳來,言語爭鬧中你來我往,休有一點停歇。
這酒鋪,倒也是個樂處。
酒鋪過於小了些,抬頭去看都沒有掛招牌,隻是在鋪子一旁掛了一幅畫,這畫畫的是酒,畫上署名洛揚,畫並無什麼妙處,隻是簡單的勾上了幾筆墨而已,若不是掛在這酒鋪之上,怕是沒有幾人能識得出來這畫的到底是什麼玩意兒,隻以為是根狗尾巴草罷了。
這洛揚,倒也是個秒人。
在這鋪子前,有一老頭麵色鐵青,他時不時去看鋪子上喝酒之人,每看之時,嘴角總要抽上一抽,怕是遇到什麼肉疼之事,卻又是奈何不得。又看,這老頭似是尋出了無上妙計,他嘴角摸上了一道邪笑,端起了放在一旁的清水,開始不停地往酒缸裏摻起了水。
這老頭,倒也真是個奇人。
“真是墨跡。”
“老頭,你是不是不給我賒酒了,怎麼磨蹭了這大半天還不上酒來。”洛揚早喝得醉醺醺,端著空酒碗在桌上不停敲,斜著眼叫道。
“....”
“你這個混蛋,要不是指望著你把以前的酒錢還給老子,我給你賒個屁我。”酒老啐了一口,將一壺酒丟在了洛揚桌上,身子已然是發起了抖。
“喝死你這個混蛋!”
莫青哈口就笑:“老洛啊,你這窮酸樣還敢和老頭說還錢?怕是隻有他會信了,你說這一來二去之後得是多深的泥潭子啊,別到時候連內褲都扯不出來了。”他說完後,又哈哈大笑了起來。
——還錢?
洛揚低頭在倒酒,他朝莫青隨意擺了擺手:“反正老子早說了,不給我繼續賒酒,我是鐵了心要賴賬的。”
——話來。
——氣勢十足,直憾山河。
“咦?”
“這味兒?”
“老頭,你居然給老子的酒裏摻了水。”洛揚才喝一口就驚覺不對,他蔑了一眼酒老。
酒老心中一驚。
這個情況,似乎不對頭。
以往,洛揚喝成這幅衰樣的時候早早就開始談天論地,指點江山了,今天居然發現他往酒裏摻了水。
“這小子的酒量倒是越來越好了,看來如此絕妙的法子往後行不通了,得換上一換了。”酒老心中思慮。
真是常在河邊走——碰到白素貞。
“這不摻水哪裏能釀出酒來呀?老頭子我這是今天剛剛發現了一個絕妙法子,往這酒裏稍微摻些水,隻要分量控製得好,必然能更加醇香美味,不瞞你小子,我這水可是去那天池邊偷來的,比這酒要珍貴多了。”酒老一本正經,根本不管其他,便是一通亂扯。
在這十裏偏巷,他的酒那是聲名遠揚,口碑甚佳,萬萬不能給砸了招牌。
“這酒,滋味如何?老頭子我這法子還行吧?”還不等洛揚說話,酒老又是急忙詢問,那模樣簡直和真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