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若兒一人正在為剛剛的功夫比賽慪氣,婷然不久前呼喚她去吃晚飯,又是用癢癢的方法,又是死拉硬拽,若兒就是不肯離去。她的臉上沒了往日的鎮靜和柔和的氣度,她拿出了自己從小就保存的鏡子,父親告訴她,當一個人喪氣或者懊惱時都應該拿出鏡子,好好地,仔細地,冷靜地觀察自己的得失、利弊,若兒對此內心經過了反複的思考,覺得這次是她自己不夠冷靜,為此感到羞愧,因為她從不是一個小肚雞腸,愛耍小脾氣的千金小姐,從小她都修煉自己的品性,堅持對仆人和聲和氣,不發脾氣,連女仆們都說,難得遇到如此溫和的小姐呢。
如今自己卻因為看不慣別人的脾氣而發怒,那麼自己有何那個男人有什麼區別呢,她為了懲罰自己這次在大庭廣眾之下發怒,而且還輸給了那個男人,一方麵很不服氣,一方麵又怨怪自己學藝不精,平時隻注重對天女飛絲的練習,卻完完全全遺忘了心性的培養,腐蝕自己鎮靜謙順的脾性,於是她大聲地喊了十聲:“豬頭雪洛,豬頭雪落。”然後又使勁地捏了十下自己的鼻子。
“你在幹什麼呀,葉小姐?”這聲音下了若兒一跳,原來是南宮闋。“是你呀,南宮,你也住在這兒嗎?”
“是的,看來我們真有緣分啊,葉小姐,對了你多大?”
“十六。”
“我十五,那麼你比我那一歲呢,你叫葉什麼啊?”
“葉沃若。”此刻若兒已經平心靜氣,對此毫不介意。
“哦,對。”倒是南宮有幾分不好意思掛在臉上。“我可以叫你若姐姐嗎?我想做你的朋友,可以嗎?”
“當然了,還有我妹妹葉婷然,她剛剛去吃飯了,她也一定願意和你做朋友的,說不定還會死纏著你不放呢,嗬嗬。”
“其實,”南宮有幾分羞怯,“其實我沒有什麼朋友,見到你我覺得有一種親切的感覺。”若兒想起今天下午剛剛見到南宮時她是一副挺自信自然的表情,可為什麼沒過多久像這樣會很膽小呢,算了,不想了,也許她的性子就是這樣吧。
“對了,若姐姐,我想要提醒你一句,你不該跟問寒少爺計較,更不該這樣把他惹怒了,這樣要是理事知道了把你給開除了,怎麼辦啊?”看著她這副擔心的樣子,像是自己就是要被開除一樣擔憂焦慮,她的雙眉緊鎖,鎖住的是那份擔憂,可是為她新朋友的擔憂嗎?
“沒事的,沒事的,小闋。”若兒馬上對她施以安慰,兩人就像是親姐妹一樣,南宮好像突然抖動了一下身子,滿臉是笑蓮綻放,“小闋,小闋,若姐姐,你知道嗎?從來沒有人這樣叫過我。”
“你的父母不是這樣叫你的嗎?”
“父母?”若兒看見南宮的眼角猛烈地觸動了一下,而且有些難受的神色,臉色蒼白,緊咬牙關,兩手使勁地按在自己的裙子上,身子不禁哆嗦起來,看了一眼若兒,又像是從另一個地方神遊了回來。
“若姐姐,其實我沒有父母,從小就隻有我的舅舅撫育我長大。”
“對不起,小闋,勾起你的傷心事了。”
突然門外站著一個女子,也穿著一色的校服,滿頭金黃的蜷曲長發,仿佛金色波浪一般不斷騰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