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骨鐲(2 / 2)

也許有人要問我為什麼。其實很簡單,想必都聽說過那些學校傳聞吧,比如廁所哭泣聲,紅馬甲,人頭拖把之類的。有的人信這個,有的人聽著一笑了之,而我要說的是,有些東西的確隻是傳聞而已,好事者編來嚇人的,而有些東西,虛也好,實也罷,它確實存在。或許離得很遠,也或許就近在身邊。這也就是為什麼我堅持不在這裏上廁所的原因。

隻要有可能,我想盡量地不要看到那些東西,即使在周圍都是人的情形下。

“寶珠!”正找著座位,有人伸長了手招呼我。

是平時經常坐一起的林絹。林絹是個有錢的閑人,高中畢業後就被一富翁給包了,二十歲時自己包了個情人,經常是一半時間跑富翁那裏賺錢,一半時間上情人那裏花錢。到這裏來上課,美其名曰充電,其實是為了打發兩個情人都不在時的孤單。

經常的她會鼓動著帶著我逃課出去逛街腐敗,而且每次都是她買單。所以雖然每次我都會為浪費了一堂課的錢而愧疚,卻又總是抵擋不住這個家夥的誘惑屁顛屁顛跟了去。傷腦筋……

“坐坐!”見我朝她走過去,林絹用力拍了拍身邊那張空座。邊上幾雙視線當下被她的聲音和動作吸引過去,又在極短的時間裏至少在她臉蛋和胸脯上遊移了三四圈。

“今天怎麼那麼早。”似乎沒有留意到那些目光,林絹在我坐下後抬手掠了下頭發。一些清脆的聲音隨之從她手腕上響起,於是我終於留意到她那隻已經在我眼前晃了好幾次的手鏈。

相當別致好看的一隻鏈子,由好些串不知是瓷還是玻璃的墜子組合而成,隨著她的動作在手腕上輕輕晃動。琳琅撞擊,色彩斑斕,映得她本就好看的手腕透明似的白。

“今天路上順。手鏈新買的?”隨口問了一句,她的眼神登時亮了起來。

“我老公從新幾內亞帶來的,好看吧。”通常,林娟把那位有錢的大老板叫老公,花她錢的小白臉叫我家寶貝,借以區分以免興頭上叫錯。

“好看。”

“是吧,是吧,有價無市的古董呢。”一邊說,一邊眯著眼睛幸福地摸著手鏈。簡直和某隻狐狸自戀時沒什麼區別。

有時候,林絹和狐狸還真是很像的,比如兩個人都很好看,兩個人一聽到別人說他們好看,都會洋洋得意。這也大概就是全班那麼多人,為什麼我獨和她走那麼近的原因吧,某些方麵來講,她和狐狸一樣相處起來不用太費心。

“嘖,寶珠,老早就想說了,你手上這串很久沒換過了吧,式樣蠻老的。”總算欣賞完了自己的,她又開始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我手上那串珠子上,在老師滔滔不絕開始講課的時候。

夜校老師講課的時候似乎永遠是隻管著自己的,一股腦地照書宣讀,不管底下的學生究竟在做啥。聽不聽在你。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確實,有些年頭了,和我歲數一樣老呢。當年被姥姥掛在我脖子上,長大了不能繼續掛脖子,被我絞了絞,弄成兩箍纏在了手腕上:“是啊,我姥姥送的。”

林絹白了我一眼:“不是我要說你,你今天穿的衣服,和這串珠子配起來簡直搞笑透了。”

“大姐,知道我窮,不要老打擊我好不好。”

“一般店裏十幾塊錢就能買到一根和衣服搭配用的手鏈了,窮不死你的好不好。”

“那也要有那閑工夫去逛的是不是。”

“你在說我很閑?”

“我啥都沒說,姐姐。”

“切。你這小白,什麼都不懂。首飾這東西,可講究了,有些人穿衣服講究品位,往往疏忽了身上的裝飾,其實這玩意越小,越能看出一人的品位來,知道不。”

“絹啊,你幹脆去開個個人儀表培訓班吧。”

“你損我啊。”

“誇你呢。”

“嘿嘿。其實,我這串還不算好的。我老公說,他在南美有一次見到過一種真正的極品手鏈,那才叫好看。”

“極品?什麼樣的。”

看到我有點感興趣,她朝兩邊看了看,故意壓低了聲音:“骨鐲聽說過不。”

“古鐲?是什麼,骨頭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