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國的都城--百裏,郊外,已是入夜。
驚雷,大雨。布穀鳥在樹林深處的泛著青綠的枝椏上,跳著,逃避著。一邊又尖聲啼叫,淒涼哀怨的悲啼,在空曠的沉謐的夜空中,哀轉久絕。大朵大朵的杜鵑花嫣然綻放,似血如朱絢麗了深黑的夜。濃厚的霧怎麼也消散不去,仿佛在預告著什麼驚異的事情。
雨滴濺落在濡濕,焦躁的泥土上,輕撫著突異的夜空帶來的不適,風肆虐地吹散,一遍遍地撕扯著已是斑斕交錯的傷痕,淺黃的,深綠的,明豔的,在雨中,迷蒙傾灑,刺眼的白光一閃而過,帶著不知明的興奮,隆隆震響,經久難息。
城內,繁星點點,空曠的夜偶有幾聲類似如低語般的溫和。
絲絲點點彈唱,動人動心在弦。
還有停留在尋常百姓家的燕子遲遲未歸巢。帶著一絲莫名的迫切,像是渴望已久的懇切願望,望穿的雙眼在遲遲地癡望。
何國第一大將軍府的院內一片混亂,模糊的身影,不斷地走動,細碎的月光自動地將他們班駁。
房內不間斷地傳來幾聲女聲,淒厲的叫喊,大院內男男女女四處走動的聲音,廂房內的門被一位身材臃腫,麵貌呈現富態的老婆子打開,略顯慌忙地說到,
“蘇將軍,蘇夫人恐怕是要生兩胎的。”
被叫住的蘇將軍俊逸溫和的臉旁上盡是著急的神色,美麗的桃花眼布滿了不知所措,“一定要母子平安。否則你這般人合著,什麼後果,你自知!”蘇岸衛堅決,威嚴的聲音在嘈雜中突兀般的響亮。
穩婆唯唯諾諾地應著,小心翼翼地抹了抹額上滲出的點點汗滴。腳步下多了幾絲慌亂。
推開門,餘留下一個倉皇無措的背影。
站在他旁邊的,身穿明黃衣袍的男子。眉眼深刻,一雙鷹眸如彎勾,高挺的鼻,單薄的唇,無一不體現著他的高貴和不可侵犯。他開口。
“衛弟,別著急,蘇媳一定會挺過來的,蘇媳的身體如此健康。”頓了頓,安慰性的笑著拍了拍蘇岸衛的肩膀。
閑裝打扮的類似侍衛的男人,彎了彎腰,上前。輕附明黃男子的耳旁,末了,低眉順眼地退下,“蘇弟,現在郊外電閃雷鳴,看來蘇媳要生出一個了不得的寶來了!不,是兩個。”明黃男子朗聲說到。眸底閃爍著些許淡淡地遺憾和羨慕。
話剛說完,明黃男子突然就變了臉色,冷然一片的眸,王者的霸氣頓時一一展現,負手而立,“宣朕旨意,賜蘇大將軍驕陽城中兩座宅子,如果蘇夫人生出的是一男一女,便封男的為我何國第一小王爺,女的為郡主。如若不是,依照”
蘇岸衛驚異地看向何皇,不解地望向何皇,何皇勾起一抹,富含感情,輕輕吐露,“蘇弟,要不是你當初你拚了命,為我打下這片江山,或許這何家的江山早已改朝換代。”
蘇岸衛歎出一聲,不語。
何皇抬頭凝望夜空高掛的圓月,他感慨道,“最是一生愁長時。”
鷹眸頓時充滿著哀痛和自責,聲音微微顫抖。本是挺直的背,卻在片刻微微佝僂。又道
“不說了,芳菲歇去何須恨,夏木陽陰正可人。這美好的夜色正適合踏月,我先行一步了。祝蘇媳能夠順利生產。”
何皇一邊說著,一邊朝門口的方向走去,嘴裏不斷地嚷嚷,“這必定是不凡之兒啊。蘇媳了不起啊!了不起啊!”眾人除了蘇將軍均跪倒在地,因為蘇將軍得到了皇上的許可,可以不行宮廷之禮。
異口同聲道,“恭送皇上離去。”
蘇岸衛神色複雜地看著何皇挺拔滄桑的背影,在月色下被拉地越來越長。當初的狼煙四起,執手天涯,三兄弟飲酒把歡的場景,早已遠去,並且消逝得找不見蹤影。
若是人生有再少,我依然會在的尾後追隨著你,隻因為我們曾經那份長長,柔軟的兄弟情誼,無法忘卻,無法不悲懷。所以,大哥,你不必如此自責,真的不必,可是你卻總是放縱自己,沉淪在記憶的旋渦,沉淪在當年的悲痛中,不可自拔。我該如何訴說,又該如何將你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