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小子,是該你上場了。”
塵化嘴角一挑,忽然有些不懷好意的說道。
“什麼?我?哦對啊,小猴還在他們手裏呢!”
尋緣先是一驚,旋即又壓低聲音有些焦急的喊道。
“那你還不快去救他?”
塵化一翻白眼,雙手環抱胸前,一副靜看好戲的模樣。
“我麼,可是…”
尋緣這時緩緩低下頭,偌大的鬥篷把他的臉深深地埋在了陰影裏。
“哈哈,你小子,就是不肯求我是麼?”
塵化直起身來,輕輕伸了伸懶腰後,便在尋緣希冀的目光中鑽進了尋緣神府。
寬大兜帽的陰影中,看不見尋緣的神情,但在他的心中,想來必是充滿感激的吧。之所以不願開口求人,不是說他的心氣有多高傲,更不是想置小猴的生死於不顧,隻是單純的不想讓已經為他付出這麼多的老前輩,再次舍身犯險了。
“小子,你的身體交由我控製了。”
神府中,塵化屈膝盤坐,而身邊尋緣的靈影卻在這一刻睜開了雙眼,目光中微微泛著感激之色…
“宗主,拜月峰年輕一輩的翹楚如今已然盡數伏誅,隻可惜讓那老賊給逃了。”
遠處,朝陽峰為數不多的幸存者跪伏在地,對著那位朝陽峰宗主恭敬的報告著。
朝陽峰宗主聞言輕輕咳了一聲,顯然之前那所謂的三陽大陣也耗費了他不少精力。這時,看著麵前跪伏的三名弟子,還有被他們整理妥當的朝陽峰其他四位弟子的屍體,以及那更遠處橫七豎八躺在草地的拜月峰弟子,他輕輕歎了口氣,矮胖的身體在這一刻像是一個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又矮縮了幾分。
“起來吧,把你們的師兄弟都帶回去。”
朝陽峰宗主淡淡的說道。
然而,地上三人卻依舊單膝跪地,一個個麵麵相覷竟是不願起身。
“宗主,這一戰,拜月峰自是死傷慘重元氣大傷,但前路卻還有其他三峰強者候著呢,您隻身一人前往,弟子們又如何放心得下。”
居中一名年歲稍長的弟子思索片刻後,終是忍不住雙手抱拳,言語悲切的說道。而其他兩名弟子見狀,亦是隨聲附和起來。
“我意已決,你們休要多言…”
話到嘴邊,朝陽峰宗主突然神色一凜,適才萎靡的氣息瞬間又高漲起來,“又是哪位宗主大駕?隱匿至此,閣下真是好算計!”
與此同時,那三名弟子也霍然抖擻起精神,手中那麵銅盤魂器又被祭了出來,三人分開站定,隱隱呈現三足鼎立之勢,將那“胖子”緊緊護在其中。
而那朝陽峰宗主說話間,眉頭更是緊鎖,臉上肥膩的橫肉便隨著他左右掃視的冰冷目光兀自顫動不休。
“哈哈哈,朝陽宗主的感知力還真是不俗啊,老夫已在此久候了。”
聽得“胖子”略帶譏諷的話,塵化控製著尋緣的身體,僅僅一個瞬步便穩穩停在了朝陽峰宗主的麵前,黑色鬥袍無風自動,毫不畏懼的反譏了回去。
“你不是五峰之人,來此何幹?!”
朝陽宗主見到塵化後先是閃過一絲驚訝,要知道光憑塵化剛才的速度,他便自知眼前人不是自己隨便可以打發的了,此時端詳片刻後,認出塵化並非五峰之人,更是在驚恐中帶了幾分疑惑。
“哼,北域五峰,今日看來倒也並非鐵板一塊,這幽黯森林浩渺無垠,老夫雲遊至此難道也要向閣下通報不成?”
塵化依舊迎風而立,背對著遠處即將躍出地平線的朝陽緩緩道。
“尊駕高來高去,我自是不便揣度,既然如此,本座便不打攪您老雅興,這就告辭了。”
朝陽宗主欠身一禮,緩緩後退。而一邊早已嚴陣以待的朝陽峰眾弟子見狀,也心領神會的悄然後退,四人貌似謙恭有禮,實則進退有度,內藏陣法暗蘊殺機。
“哈哈哈。”
塵化見狀非但不惱不怒,反而大笑三聲,“素聞朝陽峰金烏輪可借太陽真氣,三五結陣威力無匹。而今不多時這東方就要既白,宗主莫不是想讓老夫見識一番了?。”
塵化的眼力是何等之高,此時就像是逮住了一個正欲狗急跳牆的頑童,神態自若,言語間頗為自傲的說道。
朝陽峰宗主聞言不禁瞬間心頭一緊,想來北域五峰平素低調,各峰功法密辛外人更是鮮有人知,而眼前這神秘老者,僅僅隻是看見自己退後一步,便能一語道破其中玄機,可見眼光之毒辣已是世間罕見了。
“這…前輩究竟來意為何?想我朝陽峰平日也沒有結下過您老這般仇敵吧。”
這一下,朝陽宗主終於感到絕望了,對陣臨敵,還沒動手便被對方知道了自己接下來的招式,這仗還如何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