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想著,素汀催促他:“岩洮哥哥你趕緊把藥喝了吧,不然就涼了。”岩洮回過神來端起碗就把藥喝下,很苦,但對他還說自然不算什麼了,藥的苦哪能和滿身的傷還有親人逝去帶來的傷痛比呢,和他同行的還有將他哺育到大的將他視如己出的奶娘,還有那麼疼他愛他的姑姑和姑父,都死了。都死了!他想起來,心裏泛起恨意。
素汀一臉敬佩的看著岩洮,好勇敢啊,藥好苦的,每次自己生病都是被爹爹逼著喝下去藥,還會吵著吃好多糖。岩洮看著她小孩子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說:“其實我心裏也怕的要死呢,雖然臉上沒表情,但是心裏卻怕得要死。”素汀一聽完馬上失望了,心想:“啊,原來是這樣啊…”浪費了自己的崇拜啊。唉!
岩洮問素汀:“你爹爹呢?”素汀抬起頭來回答:“在院子裏呢。”岩洮哦了一聲,就要邁步去找他,素汀攔住他,“你身體還沒好,就別亂跑了,我爹爹待會要過來給你檢查傷口,你有什麼事到時候再和他說啊。”岩洮一想也是,也不急在這一時,這是站了這麼久,身子有些支撐不住了,都沒辦法完全站起來了。素汀機靈的說:“我扶你進去吧。”岩洮笑笑沒有拒絕,這丫頭就是機靈。
素汀的身高才到他的胸口,岩洮就用手撐著她的肩膀,素汀小心的扶著他的腰,慢慢走向床邊,坐了下來。岩洮身上帶著藥香,還有種很好聞的香味,素汀很想湊上去聞聞,可她不敢,她不習慣跟陌生人太過親近。
素汀想扶岩洮躺下,岩洮不肯,說睡得太累了,想坐會兒。素汀便依了他。素汀隨後便站了起來,留也不是走也不是。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岩洮想說點什麼緩解氣氛。正欲開口,有人走了進來。正是莫迭林。岩洮趕緊要站起來,素汀伸手去扶,莫迭林也快步上前走到岩洮麵前,又將他扶了回去,讓他好好坐著。素汀知道他們肯定有話要說,識趣的走了出去。
岩洮拱拱手對莫迭林說:“多謝莫大俠搭救。”莫迭林說:“沒什麼。救你事小,你養傷事大。這些天你就好好休息吧。別再想其他的。等傷好了才能去找你其他的親人。”
“我知道。我一定會安心養傷,不會過多打擾您的生活。”
莫迭林擺擺手說:“談不上打擾。你盡管住在這裏。”頓了一下接著說:“你的命運和素汀的很像。素汀也是被我救回來的。她從小沒什麼伴,也不懂得怎麼與人相處,有很多事你教教她,有空也多陪陪她。畢竟你們年齡隔得小一點。”
岩洮有些訝異,他還以為素汀是他的親生女兒呢。他點了點頭:“好。”
知恩圖報。恩人說的話豈能不答應。
莫迭林扶岩洮躺下,替他解開衣服,他的胸前密密麻麻全是刀傷,還不夠健壯的胸膛虛弱的起伏。有些傷口深可見骨。岩洮額頭布起密汗,但他忍著沒吭聲。他的身體都是緊繃的,拳頭捏得緊緊的,可見他疼的多厲害。莫迭林小心的處理傷口,心裏忍不住的哀歎。多狠的人啊,能下如此重的手,才十幾歲的孩子都不放過。
等處理完傷口,又上好了藥,差不多已是午時了。莫迭林站起來,活動一下雙手和腰,處理了半天他都累了。岩洮虛弱的閉著眼睛,莫迭林站了起來他的眼睛也睜開了,他輕輕地說聲謝謝。莫迭林擺擺手說:“你好好休息吧。”岩洮順從的閉上眼睛,他實在是沒有力氣了。
莫迭林起步走出屋子,一打開門,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嘴角彎了彎。這孩子。素汀最近迷上了做飯。每次顏塵一回來便纏著顏塵教她,顏塵到挺高興的,對他說:“素汀要是學會了做飯,以後你就會輕鬆點了,我也不會老是擔心你們父女倆吃不到好東西了。”
莫迭林的廚藝實在一般。小的時候素汀還肯吃他做的菜,大了一點,能品嚐到味道的好壞,便開始有些挑剔了。要是一直都是莫迭林做飯還好。沒有對比就沒有優劣。可是顏塵回來時都是顏塵燒,顏塵的廚藝雖比不上安姐,但比莫迭林還是好多了。素汀便開始對莫迭林做的菜挑三揀四,每次莫迭林一把菜端上桌,那邊的素汀眉頭就皺起來了。然後素汀就開始數娘什麼時候回來了。莫迭林每次都是連哄帶罵的才讓素汀解決了那餐飯。再大一點,素汀便老扯著莫迭林下山去吃飯,都是中午,晚上出門不方便。偶爾,素汀還跑到沁然居去蹭飯吃,安姑姑燒的菜太好吃了,素汀快把舌頭吃下去了。每每這樣,莫迭林隻好歎氣。沒辦法,他雖是文武雙全,精通的東西也不少,但他對烹飪真的很沒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