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起來了,怎麼不叫侍琴呢。”
突然的聲音打斷門邊女子的沉思,隻見一個小丫頭端著盆水急急走來。對,我是宋憐星,不是什麼望川。
“小姐,先進屋擦擦臉吧,趕了一天路定是累了。”丫頭把手帕濕了水,遞給她,“剛才少爺來過了,侍琴見您睡著了就沒叫醒您。”
宋憐星把手帕遞還給她,定了心神,“少爺說了什麼?”
“少爺說等小姐醒來去前廳找他。”侍琴把帕子擰幹搭在架子上,“小姐,侍琴先把水端出去,再讓廚房準備點飯菜,讓侍劍姐姐陪小姐去前廳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好了。”自己家,路還是認得的,沒必要那多規矩。再次推開門,天色不早了。
廳中主位坐著藍衣男子,細細地品茶,似在等著什麼,卻也不急不躁。
宋憐星自然地走去旁邊坐下,“哥,你找我?”
“恩,”宋傾月放下茶杯,認真地看向她,“明日林公子要來。”
“哦。”她低下頭學著他的樣子品茶。
“星兒,你,要見他麼?”自家妹子的性格就是這樣,什麼事都放心裏,也不會同人說些。
“若見著了,便見;若沒見著,便不見。”她繼續喝茶,不敢看他。
“星兒,你若想見,哥便讓你見到;你若不想見,哥就不會讓他見到。”這些事,還是自己做主的好。
宋憐星放下茶杯,抬頭道,“哥,你對我已經很好了。”
“傻丫頭,你是我妹妹。”宋傾月揉揉她的頭發,笑得讓人安心。
“哥,他來幹什麼的?”宋憐星又低下頭撥弄著茶杯。
宋傾月擔憂地看著她,“許是來送喜帖的罷!”
“哦。”宋憐星穩住了差點打翻的茶杯,茶水灑出來,濺了一地。
宋傾月喚來丫鬟收拾了桌子,“星兒還沒吃過飯吧。哥陪你去吃點東西。”
這個時候還能吃得下麼?隻想逃離。“哥,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嗯,去吧。”宋傾月看著她離去,腳步有些亂。
走回自己房裏,侍琴正在布置著飯菜。
“侍琴,我不吃了,你跟侍劍吃吧。”
“謝小姐。”侍琴福了福身,聲音裏透著歡快。
“我困了,你下去吧。找人把花園的花全砍了。”
侍琴抬起的腳頓了下,很快反應過來,“可是小姐,那是你最喜歡的花啊!”
“小姐說砍便砍了就是。”侍劍在這時候進來點燈。
“都下去吧。”這時候心裏空蕩蕩的,他就要成親了,新娘卻不是她。盼了這麼久的結局,居然會是這樣。翻來覆去睡不著,不覺想想以前的種種。
那些花,她說喜歡,他便親手種滿園。而如今,他已有別人要陪伴,她也不用再留著那些花空歡喜。
記得去年生辰,他陪她到屋頂看星星,他說天上的星星再美,也比不過我的星兒。
他說,星兒,等你長大,我就來娶你,在你長大之前,我會陪著你。
過去的諾言,而今已變成了笑話。
過去越美好,如今便越淒涼,宋憐星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可也不免輾轉反側,感慨萬千。
天際漸露白,多想已無益,竟有了困意。
侍琴來喚她時已是晌午,她說少爺要出趟遠門,小姐要不要去送送。
宋憐星任由她梳頭,順口接了句“少爺說去哪兒了嗎?”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少爺和林公子一起,像是去名劍山莊。”
宋憐星沉思片刻,“他們動身了沒?”
“奴婢來的時候侍書姐姐正要去給少爺收拾行李,這會兒怕是該收拾好了。”她嘴裏說著,手上也沒有慢下來,發已梳好。
“侍琴你收拾下行李,我跟哥去,侍劍去跟少爺說聲。”
兩個丫頭得了令都各自忙去。
腦中一片空白,沒有傷心沒有喜悅,隻是心裏空空蕩蕩的。
不覺走到了前廳,林清朗與哥哥都還在大廳飲茶。
“哥,是要去名劍山莊麼?”
“清朗大婚,哥去道喜,星兒最近身子不大好,還是留在家裏休息吧。”
“哥,我想去,日日悶在家裏實在無趣。”
“星兒……”
不想去看他,縱然有千百句想問,問他為什麼當初的誓言不作數,問他為什麼要娶別人。
可是卻問不出口,怕會控製不住自己,在他麵前露出軟弱。
宋憐星不理會他,走到宋傾月身邊抓著他的袖子撒嬌,“哥,就讓我去嘛,我會很乖的,不會闖禍的。”
他揉揉她的頭發,歎了口氣,“好吧,去收拾收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