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淩紫柯早早的起來打開沉木雕花門窗,天色迷蒙而飄渺,似乎天地萬物都不願意睜開惺忪的雙眼,還要貪睡一會兒,微微看見幾朵白雲默默浮出,有幾朵竟然調皮的在蒼穹中遨遊,花枝圓潤而翠綠,透明的露水似一個個珍珠球黏在其上欲滴不滴,一股清淡的花香撲鼻而入,一切寧靜而淡然,好不愜意。
皇宮中的一切都是工匠們別具匠心的設計打造,幾乎找不到一點瑕疵,生活在裏麵的人兒更是有著舉世無雙的才華,他們或溫柔善良,或華貴而驕傲,或淡漠而憂傷,或惡毒而寂寞,人人都披著絢麗的糖衣,精心編造著謊言讓人們為他賣命,被他折服。一雙雙單純而清澈的眸子不過是掩飾了躲在陰影背後的塵埃,和所有的陰謀家一樣,他們虛偽,冷漠,無情一麵毀滅著美好一麵卻期待著真誠。
“小姐,你怎麼不多睡一會兒?”葉菊才從另一間房裏出來麵帶微笑的說,昨夜是她們進宮以來睡得最安穩的一覺了,皇上不但撤去了外麵的守衛,而且沒有再讓小姐跪在地上,昨天送小姐回來後獨自一人做了一會兒就走了,看來是太後娘娘的話起了作用。
“我不困,你再多睡一會吧”淩紫柯回過頭來淡淡的說,她怎麼能睡得著,紫玉的事情還沒有查清楚,太後娘娘到底是什麼意思也不明白。夜裏想起皇上的病情突然間覺得一切都很奇怪,似乎有一隻手在暗中操縱著一切。
“奴婢已經睡足了,咱們以後的夜晚會不會都這樣度過?”葉菊泛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樂嗬嗬的問,到如今,她不過也是個十九歲的姑娘,那裏知道背後的一切,她從小就跟著淩紫染,主子待她一向視如姐妹,她根本就不懂得心計,隻有一顆善良的忠誠之心,看問題隻能看到表麵的東西。
“會的,放心吧”淩紫柯輕笑了一下,輕啟朱唇道。
下了早朝,楚菡黎乘著步輦向著鳳儀宮的方向走來,昨天夜裏沒有淩紫柯在身邊,突然很不習慣難以入眠,以至於批閱奏章忘記了時間,一直熬到五更時分稍微休息了一會便早朝了,看來隻有在鳳儀宮可以有個好眠。
陽光甚好,獨屬於日的那種光輝照在身上暖暖的,心裏似乎也感覺不到寂寞了。
“皇上,皇上”一青衣女子瘋瘋癲癲的跑著過來擋住了君王的去路。
年輕的君王和身邊的允公公皆是不解的望著已經跪在了地上的女子,這女子不就是昨日陪著蘭妃的奴婢清靈嘛。
“怎麼回事?”楚菡黎勉強打起精神來問。
“請皇上為我家娘娘做主啊,奴婢今早起來後發現娘娘她,她…她”清靈說著已經嗚咽起來,眼淚吧嗒吧嗒的掉在地麵上。
“蘭妃到底怎麼了?哭什麼?”君王是明顯的不悅,昨天在他眼皮底下敢捉弄皇後,如此對她已經是最輕的懲罰了,不知如今還要做什麼,這些女人真是麻煩。
“娘娘她,她無緣無故沒了”清靈的整個身體都在顫抖,已經泣不成聲。
“什麼?”楚菡黎深鎖眉頭,疑惑的緊,那浸潤著寂寞的眸子似乎是聽到了一個笑話,散發出些許淡漠來,他隻是以為是蘭妃爭寵的手段。
“娘娘她死於非命,皇上要為她做主啊”清靈終於止住了眼淚抬起頭望著君王一字一頓的道,她眸中散發出深深的仇恨,隱在袖中的手緊緊的攥在一起,骨節分明,指甲竟劃破了柔軟光滑的皮膚。
“你是說蘭妃真的死了”
“回皇上,是”清靈抬起衣袖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淚,囁嚅著回答。
楚菡黎似乎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轉身大步跨向蘭妃的蘭沁閣。
允公公也是大驚失色,多年來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啊,急急忙忙去追趕君王。
清靈也起身跟在他們後麵。
“跟著朕做什麼?還不快去請禦醫”楚菡黎轉身對著允公公不悅的說,他那棱角分明的臉上陰鷙的嚇人,墨色的眸子泛著冰冷的光。
“是”允公公應了一聲又向另一個方向轉身離去,他幾乎是小跑著前進。
蘭沁閣說不出的寒冷,一片死寂,就連窗台上盛開的花兒也一夜之間凋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