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弱的晨曦照進病房,白瓷地板上蕩漾著碎金般的光波,淩洛的睫毛動了動,慢慢睜開眼睛,映入他眼簾的是米兒蒼白的微笑。
“你醒來了?”他打了個哈欠,困意十足,“怎麼不叫我?”
“我想讓你多休息一會啊。”
米兒看了看窗外半升的朝陽,依舊有霧氣彌漫在潮濕的空氣中,仿佛沉澱了秋水長天的幽冽,靡靡晴光飄搖如夢。
“我們是怎麼回來的?”
初晨射進幾束斜斜的陽光,讓米兒突然覺得在那個遇難的海邊隻是一場夢而已。
“晚上大家還不見我們回來,本來是想來找我們的,但因為下著暴雨這時候又在漲潮,所以靠關係請來了一支精英軍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在山丘下找到了我和瀕臨垂危的你!”
淩洛替米兒倒了杯水,喝下一口,米兒頓時覺得刺疼的喉嚨好受了很多。
“瀕臨垂危……嗬,很貼切呢。現在想起來,還是要謝謝你,假如不是你用體溫將我的身體捂熱,恐怕我等不到軍隊的到來了……”
“謝謝我?”淩洛挑挑眉,眸光絕美似星光之月,“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你也會說謝謝,我都有點受寵若驚了。”
“別那麼誇張,別人聽到還以為我怎麼著了呢!”
“對了,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
“整整三天?”米兒有些吃驚,“你一直看護著我,不分晝夜?”
“是啊,不然我怎麼放心你一個人在這裏。”
淩洛的笑容讓米兒感到分外溫暖,但是她卻不敢去相信淩洛。
她刻意忽視這份溫暖:“無情姐姐和我父母沒有來嗎?”
“我怕你遠在英國的父母擔心,隻是謊稱你有些發燒,至於你無情姐姐,我給她打過電話,她隻是說讓我好好照顧你,聽她的語氣好像有些誤解我們之間的關係了!”
淩洛細心的為米兒講解,說到最後頗有幾分無奈的意味。
無情姐姐不是誤解,是故意誤解!米兒不由在心中咒罵了下無情,但麵對淩洛還是一直保持的微笑。
淩洛看著米兒,眼裏有著化不去的關切:“好了,我讓管家熬了點清粥帶來,你剛剛醒來,需要補充一下營養。”
他朝門口走去,剛走了幾步,突然一個趔趄,險些跌倒在地上。
“淩洛,你怎麼了!”米兒慌得差點跳下床。
“哦,沒什麼,”淩洛扶著門框,對米兒抱歉地笑:“我隻是頭有點暈。”
他的聲音有種疲憊的沙啞,如玉的臉頰泛著病態的蒼白。
米兒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就跑向淩洛,伸手探上他的額頭。
滾燙的溫度,幾乎要將米兒的手背灼傷。
“你發高燒了!”
米兒突然想起來,淩洛也在岩石下飽受了風吹雨打,回來後又不分晝夜照顧了她三天三夜,即使身體是鐵打的也撐不住了啊。
米兒縮回手,忙不迭地喊護士進來。
“我已經沒什麼事了,你看他是不是比較嚴重,需要住院嗎?”
“嗯,四十度高燒,需要打點滴,這樣吧,我把他安排進你的病房,反正地方也寬大,放張病床也不是什麼難事,你們也比較方便見麵。”
護士好像把淩洛誤認為是米兒的男朋友了,一邊在護士本上寫著什麼,一邊用曖昧不清的眼光望著米兒。
本來想拒絕的話,在看到淩洛躺在床上滿是冷汗的臉時,硬生生咽了回去,她不是無情無義的人,說句實話,她的這條命是淩洛救回來了,隻是住在同一個病房而已,又不是什麼不得了的事。
但淩洛入住的第二天,米兒便後悔了。
“淩洛大人,您吃個水果,我剛削好的!”
“淩洛大人,您口渴嗎?我去幫你倒杯水!”
“淩洛大人,您肚子餓嗎?我叫管家幫你燒飯!”
……
剛才外麵溜達回來的米兒聽到裏麵嘈雜的聲音便在病房外停住了腳步,偷聽裏麵的動靜,按聲音來說,應該是淩洛的粉絲來探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