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聽到宇文成憲被刺客刺殺,傷重性命堪憂的消息後,也隻是片刻的怔仲便回過神來,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宇文成憲的氣數還未盡,端不說這次的刺客刺殺是真是假,就說他傷重性命堪憂怕也有許多水分在其中。
轉過頭,如花便把宇文成憲的事甩在一邊,不再詳細打聽,隻叫方管家注意著外麵的言論,有消息告訴她一聲就成,不要讓她一無所知便成。
而另一邊,如花覺得習墨桓這個王爺還真是個勞碌的命,就因為慶宣帝那為數不多的一點點信任,遇上這樣重要的又有難度的事都會交給習墨桓去辦,如花也不知道是該為習墨桓高興呢,還是為他擔憂,遲早有一日,慶宣帝的這份恩寵也會變質,還會惹來想上位者的皇子的嫉恨,還有前世習墨桓的突然病重,如花憂心不已,想跟習墨桓囑咐幾句小心的話,可人沒回京城就直接去了海州,讓她都來不及叮囑。
柳安和袁宏過來了一趟,這些日子柳安又去忙如花的木工作坊的事了,而袁宏則在跟進著健身娛樂室的裝修事宜。
兩人和如花說了各自的進度,如花便說了明日聚餐歡迎侍衛隊和護院入府的事,侍衛和護院都是男子,如花明日也隻會在宴會開場時說幾句開場詞,後麵招待的事自然是要落在大舅舅柳安和方管家、袁宏他們這些人身上。
從皇宮回來,如花也沒得閑,她並不知道,在她離開皇宮後,慶宣帝召見了齊虎、齊紅英兄妹。
齊虎和齊紅英把他們所查到的刺客、山匪的情況向慶宣帝作了回稟,起先還好,慶宣帝聽上兩句,便會問幾個問題,直到他看了習墨桓的密奏之後,再聽齊虎和齊紅英說著話時,便不那麼和顏悅色了,齊虎、齊紅英也敏銳地發覺了皇上的不快,雖不知皇上為何變了臉色,但兩人終究是覺得多說多錯,以至於到後來兩人幾乎是用簡短的話結束了他們各自查到的情況。
齊虎更是忐忑不安,先有他首次追剿山匪未剿清,後有他再次剿殺山匪卻無故弄丟了抓獲的山匪,此次去查刺客和山匪之事,本是他將功折罪的機會,可此刻看到皇上一臉的沉鬱之色,齊虎腦海裏突然就靈光一閃,立刻聯想到在追查過程中,睿親王刻意的隱瞞了有些事情的做法,齊虎心道一聲:壞了,這次在劫難逃,將功折罪是不行了,隻盼著皇上能開恩,隻罰他一人便罷,不要連累了妹妹紅英和家裏人。
待到齊虎和齊紅英出了宮門,上馬之時,齊虎一個踉蹌,竟然是未踩穩馬蹬,齊紅英喊了一聲:“哥,你沒事吧?”
齊虎看齊紅英翻身下馬,要過來瞧他,忙一擺手,衝齊紅英使個眼色,“沒事,這腿上的傷又犯了,回府貼幾副膏藥就好,走。”
凝神聚氣,踩穩馬蹬上了馬,齊虎調轉馬頭,齊紅英張了張嘴,回頭望了一眼宮門,知道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趕緊地也上了馬,兩兄妹策馬往齊府而去。
慶宣帝案頭上的奏折全部四散在光潔如鏡的地麵之上,嘉公公低著頭,極力地不叫自己的呼吸聲引起皇上的注意。
殿外的太監無聲地小跑著進來,慶宣帝龍目瞥過去時,嘉公公更是一陣氣怒地瞪著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太監,居然在皇上盛怒之時進來觸黴頭。
“啟稟皇上,齊王殿下在殿外覲見。”
慶宣帝的那聲“宣”與嘉公公呼出的一口氣同時而出,小太監應聲出了殿門,腦門和後背上已是汗濕了一片,要不是他倒黴今日這個時辰值守,也輪不上他倒黴的要進殿去向皇上稟報齊王殿下到了,還好,皇上沒要了他的腦袋,隻盼著他能撐過這一班值守後還有命在,他一定要給菩薩去磕幾個頭,感謝菩薩的保佑,小命保住了。
宇文雋一身月白色的蟒袍玉帶,進到殿中,給慶宣帝問了安,偷眼打量著他的父皇,卻發現慶宣帝背著身站著,沒看到慶宣帝的表情是喜是怒,再看父皇身邊最得寵的嘉公公,這個奴才卻低著頭,像個沒脖子的木頭樁子,根本就不給他一個父皇宣他來是喜是憂的提示,宇文雋心裏沒譜,頓時有些不安,不過,這麵上卻更加顯得自若,袖子下的手卻緊緊地攥著,顯示著他的不安和緊張。
慶宣帝轉過身,看著老四宇文雋,那銳利的眼神,像一把利箭一樣,直透宇文雋的心髒,宇文雋的心一緊縮,再次緊了緊袖下的手,不敢讓自己的不安表現在臉上,卻不知他的臉色已起了些變化,雖隻是一點點的變化,但對於慶宣帝這位掌控了大慶國的國政數十年,身邊又有那麼多或精明或睿智或貪婪或中庸的朝臣,見多了人的偽裝,宇文雋的這點道行還真逃不過慶宣帝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