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劉小四、秦單等人,袁宏要安排著領他們先把那幾車的貨拉到鋪子裏去,杏兒和桔子正好可以去街上逛逛,便交待了袁宏忙完了到約好的地方接她們,她們和紅衣、巧如兩個就去了福樂街。
這兒離城門不遠,街兩邊擺攤的小販很多,杏兒和桔子一路看著,問了幾樣東西,看著和南柳鎮集市上一樣的絨花、席子、木釵,可那價錢卻都比南柳鎮的要貴,兩人不禁感歎,京城裏的東西好貴。
“這樣的荷包咱們那兒才賣個八、九文錢,沒想到這兒居然要十五文,這繡活比咱那兒的可還差著些呢。”杏兒在那兒嘀咕著。
桔子聽了,讚同地點了點頭,跟杏兒說:“可不是嘛,怪不得人都說京城富貴,在京城裏過日子費銀子的很,你沒聽如花說,京城裏什麼都要用錢買,不說要買糧買菜買油買衣買柴,就連有些家裏沒井的,都要去外麵的井買水來喝。哪裏像咱們那兒,走幾步路就是河,洗衣洗菜都有用不完的水,這要是像這裏一樣要花銀子買,那每日裏得多少錢呢。”
杏兒忙說:“就是,還是咱那兒要啥有啥,沒錢買糧時可以上山打獵、挖野菜、砍柴火賣換糧吃,要是這兒,沒山沒柴火砍,沒水喝還得買,真是得餓死個人。”
“兩位小姐,小聲些,這樣的話可莫要亂說,這兒是京城,被天家的人聽到,那可是要殺頭的。”巧如跟在兩人後麵,聽了一會兒,看紅衣沒有阻止杏兒和桔子的樣子,她是再也不敢聽任兩人說下去了,忙上前兩步,趕緊地出聲阻止著,就怕這兩位鄉下裏來的說的話不經過腦子,讓那有心人聽了去,還以為是穎惠鄉君在她們麵前抱怨,話裏的意思是指皇上治理下的京城,沒銀子的就會餓死人,這樣的罪名她們可承受不起。
桔子膽小,立刻被嚇著了,連忙四下裏看著,就怕她和杏兒的話被人聽了去。杏兒雖說脾氣倔,但也不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被巧如的話也給嚇著了,和桔子一樣先向四下裏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她們,心知應該是無人聽到她們的話,下決心不再說這樣引人非議的話外,杏兒忙向巧如感激地道謝:“巧如姑娘,我們不說了,多謝你提醒,我們今後有什麼話說的不對、什麼地方做的不對的,你可要及時給我們提個醒,我們小地方來的,不能因為自己不懂,給如花招來禍事。”
桔子也巴巴地看著巧如,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就是就是,有勞巧如姑娘了,你是京城人,又是宮裏出來的貴人,我們做的不好的,就勞姑娘你給我們提醒了。”
紅衣一時沒想到這麼深的意思,看巧如看向她,便笑著對巧如點頭,“桔子和杏兒兩位小姐說的是,我們都從小地方來的,不知這京城裏的規矩和忌諱,該注意和警醒的地方,巧如你就給我們提個醒,我們也好注意著點。”
巧如原本是個普通人家的姑娘,八歲前家中日子雖不富裕,但也不似桔子、杏兒這樣的鄉下姑娘能比的,最起碼她未曾餓過肚子,缺過衣衫,苦哈哈的從小幹過活。到八歲那年家中父母兄弟姐妹被一場瘟疫奪了性命,家中隻活了她一人,輾轉在人販子手裏兩個月,便被宮裏采買宮女的嬤嬤買進了宮,宮中的日子過的膽顫心驚,能出宮跟在穎惠鄉君身邊,巧如心裏其實是感到很幸運的,所以,對於桔子和杏兒在說錯了話時,她才會摒棄了一慣的小心謹慎不多言的宗旨,出聲給她們提了醒。
“兩位小姐、紅衣姐姐莫要這樣說,這是奴婢應當的。”
巧如說完,就見前麵的人群有些騷亂,紅衣忙拉了杏兒和桔子,叫上巧如站到一家商鋪的門前台階之上。
杏兒握著桔子的手,向著疾奔而來的一隊人馬望去。
那群人均是頭戴頭盔,身著盔甲,玄色的衣衫,胳膊上用刺目的紅色繡著不知道代表著什麼的圖案。
這裏屬外城,是可以騎馬的,要是內城的話,那是不允許的。
因為這一隊人馬的速度極快,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時連跑帶躲的,街麵上頓時就有些亂,街兩邊擺著小攤子也首當其衝的受到了影響,有些來不及收拾攤子的小販,眼睜睜地看著四下躲避馬蹄的人把攤子給撞翻,直哭嚷心疼著自己的貨。
等這些人騎馬跑遠了,留下塵土還未消散之外,就餘下還處在驚恐之中躲開了被馬蹄賤踏的人群和散落在地的一些貨品。
紅衣問巧如,“那些是什麼人?”
半晌沒有聽到回答,桔子、杏兒和紅衣這才發現,巧如臉色蒼白,眼裏的恐懼之色是怎麼也掩飾不了的。
杏兒鬆開桔子的手,握住巧如的手,“巧如,你沒事吧?臉色怎麼這麼差?”
巧如這才驚醒一般地,反抓住杏兒的手,顫抖著聲音說道:“那些人是神武衛,不是好惹的,切記以後見著了要躲著些。”
聽巧如說的慎重,可杏兒和桔子本就是剛來京城,不知道神武衛,就連來京城有些日子的紅衣,也不清楚巧如為何對神武衛如此的忌諱,她沒聽張嬤嬤和方管家提過。
“也不知道他們去哪家了?”巧如輕聲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