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懸著的一把刀(2 / 2)

那方硯台免於一難,沒有扔出去毀了,而左子青也鬆了口氣,心道:這方硯台砸在腦袋上,不頭破血流才怪。

“起來吧,叫你來是為了那些人的事。”

左子青垂頭謝了宇文雋,聽聞是為了那些人的事,這起身的動作便又緩了幾分,心裏是飛快地轉著念頭,猜測著宇文雋的怒氣何來。

“父皇派了睿親王去查刺客的事了。”

宇文雋說完,有些意興闌珊地坐在椅子上,背靠著椅背,神情中不再掩飾他的慌張。他知道,一旦事情敗露,他要麵對父皇怎樣的怒火和處治。

左子青訝異萬分,驚叫一聲,“怎麼會派睿親王去查?他不是要去海州了?”

宇文雋的眉毛擰著了一團,沒好氣地說:“父皇最信認的人除了灝親王外就是習墨桓了,宇文靖軒連累被刺客傷著,可引那個農女出城的卻是他們王府的管事,灝親王總要避閑。”

左子青也知道這事不會交給灝親王去查,但他和齊王一直以為會交給五城兵馬司的羅大人去查,卻誰想,皇上竟然留下睿親王去查此事。這下子,就有些難辦了,左子青細細回想著,好半晌後,才對宇文雋說:“王爺,勿需擔憂,所有人所有線索都處理的妥妥當當的,他們不會查到咱們的頭上。”

“你保證一點尾巴都不留?”宇文雋問。

左子青隻是猶豫了一下,便堅定地點著頭,“沒有留任何尾巴,那群山匪本就是從晉縣逃過來的,和他們接洽的人也一直是以安東王的名義,至於那些安排進這些山匪中的人,都是死士,沒一個活口留著,他們無從查起。”

宇文雋心裏還是慌亂不堪,不過,麵上卻做出個鬆了口氣的表情,對左子青說道:“盯著奇境苑的人立刻處理掉,想辦法把那個村的人都給滅口,把村裏的東西轉移到山莊裏去。”

左子青忙搖手阻止,“王爺千萬不能在這個關頭慌了陣腳,現在還在風頭之上,皇上的人也許還在暗處盯著,那個村子裏的人和東西現在還不是動的時候。”

宇文雋有些煩燥起來,左子青見狀,不得不又勸說了一陣,才打消了宇文雋的念頭。

“村子裏的人和東西可以現在不動,但盯著那個農女的人得盡快解決了,你親自去辦,不要讓人起疑。”

“是。”左子青答應了,看宇文雋揮了揮手,左子青躬著身子,趕緊退出了書房。

宇文雋的心裏翻江倒海的,擔心事敗之後,父皇會怎樣處治他。其實,人總是這樣,在惴惴不安地等著被懲處之前的這個時候,最是恐懼最是難耐的,而因為事情還在被揭露查明之前,這種恐懼難耐持續的時間更長。既會有不被發現的期望,又會有被發現後麵臨的狂風暴雨的擔憂。就像一個人頭上,用一根馬尾懸掛著一把利刃,他時時刻刻會怕刀子掉下來傷了自己,其實,等刀子下來,也不過是瞬間的事情,一了百了,不管是傷了還是死了都是最好的解脫,最起碼知道這一刀是落下了。而未知的恐懼,頭頂上一直懸著把刀,看著看著,不知什麼時候落下,這才是最折磨人的。宇文雋此刻,就一直處在這樣的一個情境之中,明知道頭上有把刀,卻沒辦法伸手把它抓起扔了。

韓王府。

宇文翌從長樂公主的宴花宴回來時,是被人扶著回來的,他在宴會上喝了些酒,有些上頭。

伺候的丫環給宇文翌散了發,解了衣衫,為宇文翌梳洗更衣後,扶著宇文翌躺在床上,廚房熬好的解酒湯也晾溫了,正好能喂了給宇文翌喝。

半睡半醒著喝了解酒湯,丫環給宇文翌擦了擦唇邊,為宇文翌蓋好絲被,這才端著空碗輕輕地退出去。

一刻鍾後,輕輕地傳來三聲輕擊聲,宇文翌睜開眼睛,清明的眼裏哪裏有一絲半點的迷醉。

宇文翌輕吐出一個字:“說。”

“睿親王、齊虎、齊紅英出京徹查穎惠鄉君被刺一案,齊王得到消息後招左子青去,吩咐將盯著奇境苑的人滅口,山匪及刺客的事左子青保證不會牽扯上齊王,齊王雖不放心,但也並沒有其他動作。”

宇文翌勾起唇角,雙手墊在腦後,如絲樣的黑發垂落在床邊,久未言語,屋裏那個回稟消息的人已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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