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哭,洪政委一下子慌了,這都多少年了,他第二次看到莊小翠哭,頓時手足無措了。“哎你別哭,你別哭啊。”他在莊小翠身邊團團轉。“我能不哭麼?要不是為了這個家,我至於去做這樣的事情嗎?我也想跟辰秀當好朋友,我也不想鬧成現在的樣子。”莊小翠捂著臉,眼淚止不住往下掉。
她的眼淚把洪政委想說的話全部堵在了嘴裏,他沉默地看著她,一個字都沒說出口。
一直到離開的時間確定,張辰秀都沒跟莊小翠多說什麼,見麵也隻是簡單的點個頭。而莊小翠也清楚兩個人回不去從前了,對張辰秀也是能避則避,盡量少接觸。也許是因為兩個人都不想太難看,其他的軍嫂居然一直都沒發現她們兩個不對勁的地方,而徐丹雖然覺得有點奇怪,卻因為她兒子感冒生病而沒心思多問。
1988年2月,袁振峰帶著媳婦孩子離開了他一手籌建的特種偵察連,沒不舍那是不可能的,但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既然任命書下來了,他總是要離開的。走的時候張辰秀把一些好又帶不走的東西留給了張辰錫跟陳瑩瑩,省的他們到時候還要花錢買,至於其他認識的人,也隻是簡單做了個告別。
離開那天,莊小翠表情淡淡的站在她自己家門口看張辰秀他們離開,沒多說一個字。隻有不知道內情的徐丹跟她多說了幾句話,而後一群人就這麼離開了。三個小時後,袁振峰拿出水壺遞給張辰秀,她喝了一口以後,又小心地給肚肚喂水喝。“舍不得離開?”袁振峰看到張辰秀到現在都沒露出一個笑臉,在她耳邊輕問。“還好,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哥哥。”“總會有機會的。”袁振峰伸手把睡著的肚肚接過來,拍了下自己的肩膀,張辰秀順勢靠在他肩膀閉上眼睛休息。
張辰秀閉著眼睛反思自己。也許很多人覺得自己不行,看不透人,就像莊小翠……最初是什麼樣子呢?張辰秀使勁的回憶,可在她腦海裏的莊小翠,明明就是一個豪爽大氣的姑娘,到底是什麼時候改變的呢?張辰秀不知道,現在離開了,也沒興趣去知道了。“不要胡思亂想了,好好休息休息,還要十幾個小時才到。”袁振峰拍了拍張辰秀的頭,偵察兵出身,怎麼可能連自己媳婦是不是睡覺都分不清呢。張辰秀睜開眼睛看看袁振峰,再次靠過去,這回可是真的安心了,閉上眼睛很快就陷入沉睡。
袁振峰到成都軍區到底做什麼張辰秀一點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自己跟徐丹的工作跟住處全部落實了,隻要人過去,別的什麼都不用操心了。袁振峰看著窗外飛快倒掠的風景,嘴角微微上揚。離開那裏也好,人總要換個環境,在莊小翠看來特種偵察連是一個香餑餑,不惜去舉報自己換取老洪留下。
可對部隊不了解的人永遠不知道,一個特種兵,他的特種兵生涯也就那麼幾年,所以特種偵察連沒有超過三十歲的戰士,而老洪現在已經三十五了,就算留下,軍旅生涯也就這樣了,想更進一步的可能性不大,而離開特種偵察連,或許會有不同的更好發展……
經過二十來個小時的漫長車程,張辰秀一行人終於到了成都軍區,被暫時安排到了成都軍區招待所,等著袁振峰去部隊報到後回來。“辰秀,你說這些人腦子裏在想什麼啊?好好的把人從雲南調到這兒來?這邊都是辣菜,我肯定不習慣。”徐丹見人一走就坐在張辰秀旁邊嘮叨,這二十來個小時的車程可把她悶壞了。
張辰秀瞥了她一眼:“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別說調到這兒了,就是調到華夏跟印度的邊境,那也得去。”“我當然知道他們了,我隻是有點不明白,為什麼調動你家那口子。”徐丹大喇喇地往床上一躺,張辰秀很無語,還好孩子躺在另張床上。“聽說是軍長推薦的。”張辰秀淡淡地說,不知道莊小翠若是知道這件事,會作何想法呢?要知道,他們集團軍的軍長就是他們當初的師長,對袁振峰跟洪政委的印象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