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嬸聽後,跟女兒一合計,主動去找汪氏讓陳虎來做短工。陳虎年紀不大力氣卻有,打豬草砍柴擔水這樣的粗活,他都沒問題。陳嬸畢竟對許家熟悉,不用汪氏再操心,便應了下來。
許三春看在眼裏,卻是意外之喜。
給啞娘減輕了負擔,又能讓陳嬸增加一份工錢,這事算做得不錯。
許蘭再次找到她,得意洋洋:“看到了嗎,你還不信我?”
“舅母果真疼你。”許三春笑著。
“那是當然。”許蘭的下巴抬得快上了,將手上拿著的一麵銅鏡反扣在桌上,道:“從明兒起,你就來我屋子裏繡插屏。”
繡插屏不是繡帕子,她得讓許三春到她屋子裏去才行。待繡完後,隻要聲稱是她所繡便成。
“行。”
待許蘭走後,許三春緩緩拿起那麵銅鏡,雙手隱隱有些發抖。
來到這裏她還沒機會瞧見自己的長相,隻有在洗衣時拿水當鏡子照過一回。但,哪裏照得清楚?洗衣盆裏有衣服,水也並不幹淨。
在穿越前,她雖然不是什麼校花,但五官精致,皮膚更是好得令人妒忌。明裏暗裏追她的男生不少,隻是她醉心繪畫而不愛打理自己更沒功夫去理會他們。
時間久了她總是被室友取笑,再加上她神經大條的性格,便自嘲為是“一枚生活粗糙的美漢子”。
變故突如其來,讓她沒有功夫去考慮其他。
但,哪個女子不在乎自己的容顏?她也不例外。深深吸了口氣,心裏默默祈禱著,慢慢睜開了眼。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心形臉蛋,窄窄的下頜曲線特別迷人,散發出一種嫵媚柔弱的別致氣質。一對杏眼美麗清澈,好似盛著灼人的春光。唇瓣柔軟粉嫩,如同最上乘的絲緞,潤澤嬌紅。
她的眼神清純明淨,麵龐卻有著嫵媚風情。這兩種極致矛盾的氣質,在她的身上獲得了奇妙的和諧。既楚楚動人得想被人關在金絲籠裏精心嗬護,又想將她作為親生女兒一般好好疼愛。
不是傾國絕色,卻足夠惹禍的一張臉。
銅鏡“哐當”一聲掉落在桌上,許三春驚得往後退了幾步,撫著心口平緩著劇烈的心跳。
這張臉!長得實在是過分好看了些。
她當然不希望自己穿越到一名醜女身上,那也太悲催了。
但,無父無母背著“野種”罵名的她、隻有啞娘一人可信任的她,有著這樣一張臉,絕對算不上是什麼好事。
她總算是明白了,許蘭眼裏的嫉妒是怎麼回事,那些對自己指指點點的人心裏的險惡是怎麼回事。
原來,許蘭總是變著法子來找自己的茬、和那些看不慣自己的人,根子在這裏。
許三春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歎氣,怎麼看,這張臉也不屬於鄉野田間,怪不得被排擠。她頭疼的發現,就連歎氣,她也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氣質。
她揉了揉眉頭翻了個白眼,無奈就連這樣不雅的動作,她做出來竟然可以用“眉尖輕蹙、媚眼如絲”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