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片山坡上,不止他們兩人。
村子裏的半大孩子、姑娘,都背著竹簍手裏拿著刀,三三兩兩地分散開來割著豬草。不過,他們都有意識地離許三春兩人很遠。
來也是,誰願意和一個身份不明的野種做朋友呢?
想到這樣,許三春越發感激起陳家嬸子來,她能讓陳虎來給她帶路,無異於雪中送炭。這份恩情,自己不能忘記。
不過,他們離得遠也是好事,正好方便許三春像陳虎打聽消息。隨著太陽逐漸升到正空中,兩人背後的竹簍都裝得差不多,該問的她也問了。
正要跟陳虎道謝後一起回去,許三春見到在一從灌木後,有個人探頭探腦地在向她招手。
她定睛一看,不正是剛才撞到許明駿的那個周六嗎?
許三春往四周看看,除了埋頭尋找豬草的陳虎再沒有別人,而周六的神情越發急切,還比了一個噓聲的手勢。
“虎子,你先回去省得你娘擔心,我再去那邊多打一點。”許三春道。
陳虎沒想太多就應了下來,在心頭也鬆了一口氣。和她一起,總是被人指指點點,他早就想離開。
周六在這個時候出現,許三春想要看看他會什麼。從剛剛陳虎的話裏,她並沒有聽見許明駿和自己有關的消息,而周六或許知道些什麼。
再了,方才周六也算是誤打誤撞地解了她的圍,總該道個謝才是。
周六衝她打了個手勢,在前麵帶路。兩人轉過一個彎,來到一處背陰的山坳。
“剛才,還沒來得及謝謝你。”許三春先道謝。
周六撓撓頭“嘿”了一聲,道:“沒事,我總不能見那個子欺負你。”
原來,他是刻意來給自己解圍的?
許三春掩住眼裏的詫異,不動聲色,看看他還會什麼。
“我……”周六躊躇了半晌,忽地一下漲紅了臉:“三春,是我的錯,我就不該被明子攛掇著,騙你去後山。”
什麼?
許三春驀地轉身,眼神冷冷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被她這樣看著,周六越發心虛:“都是明子的主意,他跟我打賭……我,我不想的……”
“我也不知道後果這麼嚴重,”他手足無措:“我聽陳嬸你病了好幾,都病糊塗了,我著急的很。守了好幾,才看見你出來,就想找你道個歉。”
道歉?
“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來幹嘛?”許三春心底忽地冒出這句話。這裏沒有警察,可是道歉仍然無用。
原先的許三春,已然死在那口廢井之中。若不是她穿越而來,不敢想象啞娘找到一具冰冷的屍體,該是如何傷心。
有些事情可以原諒,有些不行。
這件事,顯然屬於後者。
許明駿這個主謀,她記住了。至於這個周六,從犯也該付出代價。
看見她的臉色不佳,周六益發心慌。他並沒有當真想要害許三春,隻不過是少年意氣經不起言語擠兌。
情急之下,他出一番讓許三春更加愕然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