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眾人的反應看來,原先的許三春是個不懂得反抗的人,甚至有些懦弱。所以,才受盡了欺負,甚至被人推到井裏一命嗚呼。
所以,自己才來了。
如今的許三春,不打算繼續這樣憋屈的人生,不想啞娘這樣辛勞。
再過幾日,待自己好得差不多了,就出去轉轉。先把這個地方的情況都摸清楚,再設法離開這個吸血鬼般的家。
她就不信了,以她的聰明才智、超越眼前朝代的目光,還找不到一條生路了!
心頭拿定了主意,她就安心養起病來。奈何她想過安穩日子,有人卻記仇的很。趁啞娘去山上打豬草的功夫,許蘭攛掇著她大哥許佑進了門。
許佑扯了扯鬆鬆垮垮的衣襟,斜著眼看向許三春。那目光,就好像在打量一塊待價而沽的豬肉,讓人極不舒服。
“聽我妹妹,你生了一場病膽子變大了?”他一屁股坐到許三春跟前,直勾勾的打量著許三春。
大病初愈,她更多了幾分嬌怯的韻致,眼睛比以往更加靈活生動。許佑看得心癢癢,伸手就要去摸她的下巴。
許三春在心底翻了個白眼,一腳踹到他坐的板凳腿上。
他本來就沒坐穩,這下便隨著板凳一個趔趄,連忙用手扶著桌子才沒有摔倒在地。
“死丫頭!”他惱羞成怒:“蹬鼻子上眼了,啊?”他揚起手衝著許三春就要打下去,手勢純熟,看來以往沒少幹這事。
可惜,此三春非彼三春,自然不會傻傻地等著他的巴掌落下。
許三春敏捷地往旁邊一閃,躲到了許蘭的身後,再順勢將她往前一推。於是,許佑的這個巴掌就落到了許蘭的肩膀上。
“大哥!”許蘭跺了跺腳:“痛!”
“是她推的你,不幹我事!”許佑急忙分辨。
趁兄妹兩人鬧作一團的功夫,許三春到了門邊,冷冷地看著兩人:“表哥表妹如果沒有其他事,就請出去。”
“你趕我?”許佑不敢置信。
“難道不行?”許三春不為所動。這可是啞娘和她的住處,怎麼她們母女也是許家的正經親戚。
“行了!”許蘭扯了下許佑的袖子,把提在手裏的一個針線籃子放在桌上,昂著下巴道:“許三春,你老老實實把這兩張帕子給我繡了,我就不跟你計較。否則,別怪我找你麻煩!”
繡花?
許三春一驚,眼珠子都快掉出去。
長了二十多年,她頂多縫過扣子。讓她繡花?這不是方夜譚嘛。
可不待她反應過來,許蘭便扯著許佑出了門,兄妹兩人一路嘀嘀咕咕。
“我,你這麼容易就饒了她?”
“正事要緊,”許蘭道:“先把娘那裏對付過去再。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繡花一向比我好。回頭,再慢慢找她算賬。”
兩人的對話,許三春聽了個七八成,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她繡功不錯,許蘭這才找上門來。
可,那是原來的許三春,自己哪會?
她看著桌上放著的針線籃,翻撿了片刻,若有所思。據她所知,在古代繡花是女子的必備技能,哪怕是尊貴如皇後,也得精通女紅。
看來,在這裏也沒有兩樣。
許三春拈起繡花針,指尖傳來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她已經用了這根針千百次,知道怎樣拿,知道怎樣穿針引線。
不如,就試試?
不是怕了許蘭的威脅,而是眼下啞娘為了讓她安心養病,不允她做任何事。如果繡花能行,好歹也多了一條出路。
她看著花樣子,動作熟練地將白絹在繡繃上固定好。
還真如她所料,她繡起花來十分順利。無須她過多思考,她的手指知道該怎麼動作,該在何處下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