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形無蹤,塵沙在風中回轉。
柏油馬路上,一個紙裁的小人兒孤零零的躺著,時而被風卷起,時而又被塵沙擊打,身上痕跡班班,狼狽得體無完膚。
好痛,好想逃……
可是,風就像一隻無形的手,牢牢的禁錮著它,無法掙紮,更無法抵抗,就像是一隻牽線木偶,隻能被戲弄。
火爐,拉長的火焰好似在跳著詭異的舞蹈,又像是一張猙獰的臉,仿佛是等待進餐的惡魔。
厭倦紙人兒的風無情地將它投入火爐裏,火焰竄得很高,惡魔興奮了。
伴隨著短暫而痛苦的灼燒,紙人化成了灰燼,風灌進火爐中,把它揉碎……
“嗬——呼——”深沉的呼吸,蘇栗兒方才從夢中醒來,她做了幾個深呼吸,以便讓自己的情緒平穩些。她睜開了眼,但是什麼都看不到,眼前是一片黑暗。
她習慣的伸手去開燈,可兩隻手卻僵硬著,全都動不了。
“怎麼回事?頭還有些暈暈的呢……”
惡心、悶熱的感覺充斥全身。
蘇栗兒又做了幾個深呼吸,直到自己完全平靜下來。
她再次嚐試伸手的時候,這才發現,自己的兩隻手被反綁在身後。她要站起來,頭很快就碰到了頂,發出一聲悶響。她要把腳伸直,可是腳很快也碰到的牆壁,根本伸張不開。她側身往左右兩邊躺倒,一樣是再沒倒下之前就碰到了阻礙。
“難不成被關進了籠子裏?……”這個念頭不禁浮現在腦中,蘇栗兒不由得驚慌起來,冷汗開始不斷的滲出。
她想要叫喊,可是發出的聲音卻嘶啞無力。“該死,喉嚨好疼。病還沒好麼……”
冷靜,一定要冷靜。
蘇栗兒在心裏反複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下來。
她用力蜷縮雙腳,讓小腿盡可能地貼緊大腿,然後被反綁住的雙手從下繞過雙腳移到了麵前。蘇栗兒用牙齒一點一點的把綁著雙手的繩子咬斷,幸好繩子不是很粗。
雙手解綁之後的蘇栗兒立即摸索四周,這一摸,就確定了她確實是處在一個木箱子裏。
“我怎麼會在這裏?我不是躺在床上的嗎?”
蘇栗兒疑惑不解,可是她一想這個問題,就覺得頭痛欲裂。
“還是先想辦法出去再說吧。”
蘇栗兒後背依著箱子,用腳踹著箱子的另一頭。就在這時,她聽見有腳步聲向著她傳來,直覺告訴她讓她安靜下來。
腳步在她附近停住了,然後她聽到了流水聲——原來是兩個男人在撒尿。隻聽得其中一個人笑說道:“這次一定能賣個好價錢。看那小妞,長的如花似玉的。要不在出手前咱哥倆兒先樂樂?”
另一個人道:“你忘了大哥定下的規矩了?盜亦有道,咱們隻賣牲口,不做奸淫之事,不能竄了采花賊的行。”
“我就隨便說說,等出手之後,我一定得去玩玩。”
“這主意不錯,那也得快了,賣她的人說了她命不久矣。蒙汗藥該過了吧,要不要打開箱子看看?萬一她醒了叫起來可就不好辦了。”
“你忘了大哥說的話了嗎?那是個病怏怏的啞吧,吱不出聲。”
“哈,不知道哪家的老鴇要倒黴了。高價買的貨卻用不了多久。”
“那關我們什麼事,走回去繼續喝酒去。”
“嘿嘿嘿嘿……”
兩人有說有笑的走遠了。
“人販子?我怎麼會落在他們手裏?”
這下,蘇栗兒更慌了,她繼續踹起箱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