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說及此處,他又是激動又是傷心,哪一個人不想看看山外邊的世界?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何況是大千紅塵呢。傷感的是隻有他一個人出去,他自然希望能常伴遊虛道人,卻無奈遊虛道人心有誓言,他怎敢強求。隻希望有一天自己能變得強大,能給遊虛道人提供幫助。
還是萬物複蘇的季節,而他卻已然十七,人生最好的年華。遊虛道人明確表示,要他最近準備好,因為他即將前往中國,麵對這個未知的祖國,他甚至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不過心中充滿期待,所謂的武林,究竟是什麼樣的呢?
夜幕漸漸降臨,忘歸居內卻是燈火通明,院子中,伴著天空彌漫的月關,一切安靜和諧。遊虛道人坐在石桌旁的石椅上,看著宙天一趟一趟練習形意拳,嘴角略帶慈祥的微笑。
不過隻練了一個小時,遊虛道人說道:“宙天,休息一下吧。”
宙天一直很聽話,他找一張椅子做好,擦一下汗水,認真聽遊虛道人給他說的事情。
遊虛道人繼續說道:“宙天,我打算下個星期送你出島,這段時間屬於這片海域平靜的時刻,海上的危險也是最小。”
宙天有些傷感,不舍道:“老爺爺,是不是太早了,你看我拳法都沒練完,中醫也還有好多沒學會的。”
遊虛道人微笑說道:“傻孩子,形意拳我能教你的都教了,餘下的,隻有你到中國,看看有沒有機會找到名師。而中醫,隻學醫理而不實踐,終究不是治病之本。”
遊虛道人歎口氣才繼續說道:“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你我爺孫一場,我總不能成為你人生的阻礙,難道你想像我一樣孤老此一生嗎?”
宙天雙眼有些朦朧,想哭卻也哭不出來,看著眼前這個銀發飄搖的老者,是他這一生最為尊敬和敬愛的人。也隻有在他的麵前,自己才會像一個孩子一樣。
遊虛道人從石桌上拿下一封信,跟他說道:“這封信你隨身帶著,到中國武漢,伽珞大學找一個我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他會給你安排。”
宙天拿過信,隻見上麵寫了一行飄逸的字跡:故友施雍親啟。
遊虛道人繼續說道:“外麵世界所應該注意的東西,我都跟你說過了,以後隻有你一個人,謹記萬事慎行。”
宙天伸手在額頭上擦一下,也不知道是擦汗水,還是淚水,他問道:“老爺爺,我什麼時候能回來看你?”
遊虛道人笑道,也不回答這個問題,隻是說道:“我希望我遊虛的弟子,是一個武學宗師,醫學大家。”
宙天哪裏還不明白他的話,認真的點頭,說道:“老爺爺您放心,我一定會成為拳術高超的武學大家,還要成為能治百病的中醫名家。”
遊虛道人聽完大笑,最裏邊還念叨著:“這才是我遊虛的弟子嘛!”宙天也跟著笑了起來,似乎沒有即將分別的傷感。
到最後,兩人說了許多,直到深夜,遊虛道人叫他去休息,而宙天卻是問道:“老爺爺,咱們在忘歸島這麼多年,我除了知道你叫遊虛道人之外,還不知道你的真名呢。”
遊虛道人笑道:“哈哈,你這個小滑頭,告訴你也無妨,不過到了外邊,除了施雍,不能跟任何人提起我,知道嗎?”
宙天點頭,遊虛道人才繼續說道:“我複姓南宮,單名一個慕字,道號遊虛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