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地宮的盡頭,昏黃的火苗搖曳著,兩個身影被拉長起來。
伴隨著昏黃而沉悶的燭火,一個石質長台映入眼簾;長台上躺著的——是一個身著絲衣的女性,修長而光澤的黑發由邊緣披散下來。
身著繡絲金邊披肩的男子正半跪於女性身邊,一雙藍眸悲絕的注視女性姣好的麵容。
然而長台上的女性卻雙眼緊閉,仿佛童話中的睡美人般,一動也不動。
站在一旁身著黑色長袍的,下人模樣的男子開口了:“王,難道王妃已經……”
“哼!”披肩金發的男子仿佛自嘲,又似絕望般無奈的歎息,“隻有一個辦法,一個辦法”。說完這話,他用充滿絕望,亦或是自責的目光望向黑袍男子,“賴爾斯,我隻有這麼做了。你認為了?”
名叫賴爾斯的男子久久不肯開口,不隻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隻是不斷歎息著,發出一陣陣無可奈何低吟,“難道隻能這樣了?冒著禍國殃民的風險……這種事情。”
“我真的沒有辦法!沒有辦法……”藍眸男子咆哮起來,繼而又用冰冷鎮靜的聲音道,“就算犧牲我的一切也沒有關係,隻要她能活過來。”
賴爾斯咬緊唇,似乎下定了決心般,亦用冷冰冰的聲音回應:“我是王的仆人,既然王決定這麼做,即使是下地獄,我也不會猶豫。”
“謝謝你。”藍眸男子露出欣慰的一笑,道:“我還以為你會反對到底,沒想到會是這樣,反而讓我有些不安。”
……
“叮……”隨著鈴聲的開始,一群學生由狹窄的門口相繼蜂擁而出,幾分鍾後教室裏隻剩下寥寥幾人而已,而我,正是這幾人中的其中之一。
“真水!”洋溢著陽光氣氛聲音的主人走到我身邊——也即是我的好友小馬。她一邊微笑一邊挽著我的胳膊,“終於下課了,累的我都快散架了,高三的學生還真是不好當啊。”
“嗬嗬,”我戲謔般的笑道,“就你著家夥,吃個飯也會覺得累吧?”
小馬故作嗔樣,實地了憋住了笑意,“再說我可生氣了,走吧!”說罷,她一個勁推著我往門外去。
走出校門和小馬分道揚鑣,我踏上了回家的小道——這條小道和校門正相對,是我每天回家的必經之路。
現在是晚上10點半,路上行人稀稀拉拉的,更不消說我現在所在的小道;小道兩旁栽滿了落葉樹木,使在微弱路燈下本來就顯得昏黃的景致更加陰森。所幸這條小道並不太長,轉過彎便到大路,之後便是我家,所以我並不怎麼害怕。
冬月的夜晚本來就格外陰冷,一個人行走,再加上不知是出於什麼莫名心慌,我加快了腳步。
也就在我加快腳步的同一時刻,身後不遠處一陣更加急促的腳步聲響起,聲音向著我所在的方向飛奔過來。“啊!”我壓抑住即將衝出口的驚慌,朝著小道的深處跑去。本來我還不敢肯定身後的人是衝著我而來的;但在我奔跑之後,腳步奔跑的速度也加速起來,這等於無形中肯定了我的預見,便使得我更加恐懼。
懷中的書本在晃蕩中發出哢嚓喀嚓的聲響,我的心跳也符合著發出咚咚的鼓動。身後的腳步越來越近了,我使足了全身的氣力朝路的盡頭跑去,明亮的燈光由路口撒了過來,也就在那一瞬,我鼓足勇氣朝身後望去,隻是一眼,那個景象卻讓我終生難忘:一個身著黑色長袍的影子慢慢趨來,下一刻卻憑空消失了。
我抹著額頭的細汗,震驚到不能動彈——幻覺吧!我苦笑道:“學習太辛苦了。”雖然這樣說道,心頭的恐懼卻不能消減。我整理好有些散亂的書本,朝回家的路走去。
回到家、吃過晚飯、關上燈,我一頭栽進被窩裏。
努力使自己進入夢鄉,但無論如何卻不能入睡。方才的恐懼依然在我腦海裏蕩漾,就如同一陣無論如何也不能驅散的氣味,無論如何躲藏也無藏身之處。
不知過來多久,出於疲勞過度的我終於昏昏沉沉入睡了。
“哢——”我睜開惺忪的眼皮——半開著的窗戶被風推著搖晃,窗簾在微風中翩然起舞。
“居然忘了關窗戶,”我自言自言地走到窗邊,一隻手拉住窗欞想要往回拉;也就在這時,一隻白皙的有些妖豔的手搭在我伸出去的那隻手上。
“啊————”我使勁想要擺脫那隻手,那隻看起來隻是輕輕搭住我的手,然而奇怪的是無論我怎麼掙紮那隻手都紋絲不動的依附在我手上。
一陣腳步聲由房間門外傳來,“真水,你怎麼呢?
——是媽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