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龍頂著初升的太陽，駕駛著自己的白色雪佛蘭賽歐，獨自前往東市廣場。
和白念一樣，季龍也沒有休息好，兩隻眼圈出奇的黑。此刻，他一邊疲倦地打著哈欠，一邊努力瞪大眼睛向前駛去。
即使知道這樣很危險，季龍仍然要拚盡全力。
兄弟有難，自己又怎能置身事外。
況且，他還是救過自己一命的兄弟。
季龍搖搖頭，努力不去回想自己與雷護曾經的驚險往事。因為那樣會讓自己分神，會讓自己的判斷被情緒所左右。
終於抵達目的地，季龍跳下車，任由早晨七點的陽光輕鬆地撒在他年輕的麵龐，卻使他更加陰鬱。廣場的霧氣已經散去，北邊的舞台上，昨天的白煙似乎仍然停留於此，那個戲耍警察的king，似乎還在賣弄他的魔術。
可惡，我遲早會抓住你的，遲早！季龍猛然攥緊拳頭。
季龍鎖好車，一步一步地走向這個讓警察頭疼不已的舞台。說實話，現在其他的警察同誌們還沒有上班，季龍也因此單身一人來勘察現場。遠處有幾個在廣場上晨練的老人，他們詫異地看著這個走向殺人現場的年輕人，隨即又慢悠悠地晨練起來。
別人的事情，畢竟是別人的;別人的生命，畢竟也還是別人。昨晚的那上千名觀眾，大概就是懷著這樣的心態，看著king的表演。
昨天淩晨，法醫把驗屍報告交給了季龍。吳教授的死因是由於腹部中槍引起的失血過多，最終導致死亡。值得注意的是，吳教授曾因冰塊的寒冷刺激導致全身肌肉收縮，在後來中槍時受到的傷害更大，加速了吳教授的死亡。從這個角度來說，觀眾們口中的懲罰，對吳教授的死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可對於king來說，觀眾的作用恐怕不僅於此。對於他而言，成千上萬的觀眾更是使他隱身在人山人海中，使他所謂的懲罰順利進行，使雷護最終親手擊斃了吳教授。
可是，雷護為什麼會槍擊吳教授呢？這一直是季龍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憑借雷護的“看錯了”的說法，根本不足以為他脫罪，因為案發當時，king根本不在舞台之上。況且，一個視力正常的成年人，怎麼會看錯了人呢？除非他的視力本身就受了影響。可是，據他的兩個手下所說，他們自始至終都一起行動，但他們沒有受到任何視力上的影響，那麼，雷護究竟為什麼會認錯呢？
季龍一邊默默地思考著，一邊拉開舞台周圍的警戒線，走上了舞台。舞台前端的邊緣上，仍然保留著雷護三人和自己被粘住的鞋印。季龍走近這裏，彎下腰，仔仔細細地查看每一點痕跡。
膠狀物一共寬一米五，從舞台的左端一直延伸到舞台的右端，隻要是從舞台的正麵進入，就一定會被黏上。而左右兩邊的邊緣高兩米，沒有樓梯。因此，如果警方要想進入舞台，就必須從正麵進入，也就一定會被這膠狀物粘住。
king的心思果然夠深，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