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每年為我過生日(1 / 3)

是樸菲兒和權俊雨。

當今地位僅次於沈氏集團的膝下子女。

而他們的表情,是幼稚的憤怒與成熟的憤怒。

“夏、非、言!你認為在比賽中跟你的男朋友跑掉很好玩嗎?”樸菲兒臉紅紅的,雙手叉腰。

“菲兒,別理她這個冷酷的人……”權俊雨拽著樸菲兒。

“沒有用的,你們回去吧,我本來就是個冷漠的人。”夏非言繼續吃著剩下的三明治,似乎並未對這兩個不速之客有任何感覺。

“還有,以後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她項上的項鏈迸發出令人刺眼的光。

她的手,沒有一絲顫抖,她的心,卻有點小小沉浮。

但是還是能看出慌亂。

小小的三明治已經被切得不像樣子,雖然她的臉上依然是冷。

他們與她不過幾米距離,卻像隔了幾個光年,樸菲兒不敢過去,權俊雨亦是。

菲兒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仿佛僵直在那兒。

原本氣鼓鼓的小臉,粉紅色一絲一絲褪去。到了最後的蒼白。

沒有用的,她原來真的騙了我。直挺挺站在門口,受到冷落,她亦不會管。

可是,她是她的第一個死黨啊!怎麼可以……

有晶瑩的液體滴在地毯上。

一圈一圈,弄濕了布料,被吸收。

原來,友情是這樣廉價……

夏非言猛地放下刀叉,電光火石間的碰擦在空氣中顯得格外刺耳。但是她沒有說話,隻是慢慢向門口走去。

“走。這裏不歡迎你。”夏非言抬起自己的手,順著大門的方向指去。

但是誰也沒有動。

也許誰都不敢動。

也許誰也不願意就此低頭。

她的心漸漸上來,仿佛一團怒火中燒!

“我隻是把你們兩個當作工具,也不用這麼死皮賴臉吧。”她幽幽閉上眼,但她知道,自己全身上下都在顫抖,隻不過外人看不到。

“你!”權俊雨和樸菲兒同時喊道!

“實話告訴你們,我隻是利用你們兩個打聽學校的情況而已,所以,對我來說,你們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如果不想從我口中聽到更為狠毒的語言話,那麼,就請再也不要來。還有,菲兒隻是個單純的小丫頭,所以,才會這麼容易被我騙。真是悲哀。”她努力合上眼皮,不讓自己看見他們的表情,沒想到,說謊的心情這樣難受。

最後,理智控製了她。必須趕走她們,為了自己好,也為所有人好。

時空在不知不覺中幻化成冰,大家的姿勢保持不動。

也許外人看到,以為這是在玩遊戲?

夏非言的心已經快要被情感控製了。

她不想放棄朋友,但她必須放棄。

放棄,原來是這種滋味啊……

就像辛辛苦苦栽培的幼苗被人肆意踐踏……心痛卻得不到結果……

她終於說出了最後通牒:“給我出去!否則我就要報……”

突然是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她不想去看,知道這是巴掌後的疼痛,但她已不想去管。她希望是能減輕被背叛的傷口。但她確確實實錯了,傷口永遠無法愈合,傷疤永遠都在。

有一絲淚水滑過可能已經紅腫的傷口。

鹹鹹的。

仿佛因為找到了破口而興奮,更加疼痛,鑽心的疼。

她慢慢睜開眼,但輕而易舉地發現,睫毛在不住顫抖。

被摑的地方依舊疼痛。但有趣的發現,權俊雨的表情是吃人的。而樸菲兒,是心疼的。

她剛要開口講話,那兩個人便已被保鏢請走。

鏡子前。

紅腫的臉讓夏非言看得發笑。

如果這是她的代價,那麼,就讓這個代價再重一點吧。

臉上並沒有悲傷的表情,隻是有種解脫後的愉悅。

門外有低沉的敲門聲。

夏非言起身去開門,是傭人。

“小姐,夫人說今天晚上是複賽。可是,您的臉……”傭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紅腫的臉。

“沒關係的。”夏非言關上了門,靠在木板上,緊緊的,不讓任何人再進來。

她突然發現紅腫的臉顯得很突兀。

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是她自己選擇的路啊……

無論怎麼用粉也遮不去這駭人的紅腫……

難道要她就此放棄?也許她平常根本不懂得怎樣化妝才會引來今天的尷尬。

一片呆滯。

卻又是一陣緩緩的敲門聲。

夏非言不想去開門了,一定是哪個來看笑話的侍女吧。

但門卻不請自開。屋外慵懶的男子。

沈漠熙。

“你來了?”夏非言沒有遮擋,她知道如果他不請自到,那肯定是知道了。

但驚奇,他突然笑了,笑得就像死氣沉沉的冬天過後,采集到春天的第一縷陽光。不刺眼,不明媚,卻很溫柔,仿佛融化了千年不變的冰川。

她仿佛被他的笑嚇到了。

而他,繼續展開笑,恍若現在的晨霞。

“被人打了?”他輕輕說,仿佛怕嚇到她,其實他的笑已經把她嚇到了。

“你怎麼知道?”

“我的管家告訴我的。”他輕輕把手揣在口袋裏,斜斜靠在落地窗旁,頭發染得像微黃的麥穗。

“可是,不知道今天的比賽怎麼進行了呢,怎麼遮都遮不掉。”她的語氣微微有點像個孩子,好像打碎了很珍貴的東西,不知所措,不知該如何還原。

“我有辦法。”他的聲音忽冷忽熱,現在又降到了零下。

竟然是一種命令的口吻!

他輕輕捧起她的臉!用一旁的粉底輕輕擦拭!

她驚恐地睜大了雙眼,卻動彈不得。無奈,整張臉已經被他緊緊箍住。

她不敢相信他會化妝!?她可不想自己的臉變成一張鬼臉!

可是力道控製著她。沒有辦法,無法移動。

仿佛沐浴著春風……輕輕的粉一圈一圈在她臉上蕩漾開。

很輕很輕,很慢很慢,很細很細。仿佛是完美的化妝師

他的眉頭突然皺得很緊。

“你怎麼隻有粉?”他的表情除了冰冷之外有小小的古怪。

“那你怎麼會化妝?”

“我們家化妝師很多,所以今天跟他們學了點。”他這次笑得有點得意,卻好像又不敢笑得太誇張。

“我隻有粉和口紅,怎麼了?”她微微蹩眉。

“我聽我們家化妝師說都有遮瑕粉什麼的。”

“這些我也有,隻不過平常不用,在抽屜裏。”她勉強指了指最下麵一個抽屜。

“你等一下……”

…………

……

忙了一天……

一番折騰,一番甜蜜……

她突然發現他今天像偷嚐了蜜的小孩一樣可愛。眉宇之間多了些發脾氣的撒嬌。

但是還是有冰冷的影子。

她發現。他今天穿的衣服也不一樣了。

他平常隻穿米色的。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

但是他今天居然破例穿了白色!

“你今天穿得很像一座冰山。”夏非言破口而出,雖然已經意識到這很危險,但她腦子裏隻有這個。

慵懶冷酷的樣子,再加上這一身不易接近的白色。活脫脫一個泰坦尼克號撞上的全世界最美的冰山!

“嗯?”他看起來有點不悅,完美的輪廓此時變得有些凶冷。

“沒什麼。”她馬上虛心地說了一句。

“哦。來照照鏡子。”他仿佛回到了往時的樣子,冷冷的,酷酷的。

非言的身上不禁汗毛直豎。

但是她心中不禁佩服。臉上的紅腫如果不是近看,根本就被掩蓋掉了!

一絲淡淡的溫暖在她心中劃開。臉很素雅,不是白得慘白,散發著幽幽的亮光。

長發輕輕落在瘦小的肩上。

米色的毛衣,綴著珠子,海藍色的項鏈懶散地躺在細細的羊毛上,不規則的圖案好像是有人為它特別設計的。

白色的長靴,顯得高挑華貴,鞋頭上微微因為陽光的關係有點暗淡。

“你跟誰學的?”她輕輕問道。

“我跟我們家形象設計師學的。”他坐在椅子上,手撐著頭,輕描淡寫地回答。

“今天,不會再看直播了吧?”她可不想一個人孤獨地站在台上,雖說她已經習慣了。

“會。如果你要我出現的話也可以。不過我不想引起轟動。如果我得到的消息沒錯,寒子會來,到時候歌迷會把電視台擠破。還有這支藥膏,擦臉的,紅腫很快就會退掉。”他突然從身後拿出一支銀白色的藥膏,輕輕放在梳妝台上,然後又是沉默。

“那我要準備了,你也可以回去了吧。”她看著桌上的藥膏,突然有點不知所措。

“哦。”他還是毫無感情,打開門,輕輕關上。

氣氛又變得寂寞。

微冷的陽光惶惶地灑在化妝台上。

她坐到床上開始輕輕翻書。

仿佛還有舊時的油墨香,但此時有些刺鼻。

很久很久了……這是她唯一的書了。

不禁抽了抽鼻子。從小就沒人送她禮物呢……

這本書大概已經看了幾千萬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