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裏的老師曾這樣教導我們——一個人的價值,取決於他為社會做出的貢獻。光這樣看的話,白吃白喝在這個世界十六年卻英年早逝的我,豈不是一顆毒瘤麼......
“小櫻,快向大哥哥道謝。”
床尾,陌生的婦女領著一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兒。為什麼要為了我哭呢,明明隻不過是做了一百八十件事中最想做的罷了——英雄救美。
“大......哥哥......謝......謝......”啊,已經虛弱到這步田地了麼,連感激的話都聽不見了......眼前好黑啊,到時限了吧,就別活著浪費空氣了......
一個人的價值,不僅取決於他對於整個社會的貢獻,還在於他對個人的意義。
就一個中二病而言,因救人而逝的美名已經詮釋了自己作為人的意義。或許十分無法理解吧。
不過,我很開心,我已經實現了自己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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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虛無中,禹昊撬開眼皮。
僅是一絲微光,在無盡黑暗中也足以顯得耀眼。因為背對著光源,那人的正臉好比一片混沌。所以說為什麼神棍們都喜歡做這種神秘兮兮的行為?
“天妒......啊不,禹昊小子,你該不會認為這樣你就可以安心歸西了吧?”充斥著威壓的問候浩蕩在空寂的天地間,如果偏要用什麼修飾一下的話,那莫過於神之音了吧。
那麼問題來了這家夥怎麼認識我的。
雖然禹昊是個中二病,確是個徹徹底底的無神論者,認為一切奇異現象都有特定理由觸發,而不是所謂的神造成的——多數人總是喜歡把無法理解的事物當做神的恩賜或者懲戒。
“偽神”繼續道:“禹昊小子,雖然你肉身已死,但你命格未隕,並且,正撞上九星連珠——乃是維度斥力最低的時刻。算你運氣好,吾等賜你再造機會,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這個家夥還真是喜歡自說自話呢。還有,用光來襯托自己一點也不酷。
禹昊冷哼一聲,露出一副無所謂的笑臉:“要是說我不想去內?”雖然看不見那人的真容,禹昊他卻可以想象到這“偽神”的表情有多尷尬。
該不會扭曲了吧,禹昊心裏壞笑。
冷場許久,“偽神”最終一甩衣袖,將一隻手放置在耳邊,做出一副認真聆聽的模樣,道:“啊?你說什麼?原來你這麼想去啊,也不用感謝我了,這就送你去。放心,那個世界絕對適合你。”
“......”
還沒反應過來,隻感覺全身布上一股推力,禹昊他開始急劇往何處駛去,最終化作星點,消逝在了遠方。
長歎一口氣,“偽神”身後的聖光逐步消散,卻緊貼著他全身,將那張混沌虛無的麵龐,映照地無比清晰——那張清秀的,完美的連女人都自愧不如的男人臉。
是何物使其獨坐愁城?
那秋水明眸中流露出的哀愁究竟關乎何物?
禹昊......沒了束縛後,你一定能做到的吧......一定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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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神棍!我去你的仙人板板!”山林的水池中忽的傳來震天響的咒罵聲,一瘦弱的身軀頂著水壓,仰天咆哮道。
隨著一片寂靜,嘈雜聲由四麵八方傳開——人群開始莫名街談巷議。
“唉,今年唯一一個在冶煉池中覺醒的孩子居然是個黑色派別,可惜呀可惜。”一個看似長老的人物惋惜道。
“別這麼說,再怎麼樣,也是出了一個有英雄資質的娃,起碼為這個窮村子增添了新血脈。”說這話的是個高齡的老婆婆,她的眼神,足以展現不凡的身份。
“自從生命泉眼銷聲匿跡後,英雄資質就愈發地稀有了,據說那些稍微差一點的城鄉,人口是我們這個小村落的十來倍,一年能覺醒的人數也不過而爾。知足吧。”
“這麼說也沒錯,去年可是一個都沒有,前年也就兩個。”
“不過,這娃子到底是誰家的?怎麼這般眼生?”突然有個老嫗這樣問到。
來者正是禹昊本人,因為變態神棍的問題,他不情願地來到這個世界,誰料剛醒來就出現在眾人麵前。
聽其所言,這個世界該不會是什麼以武為尊的設定吧。禹昊無奈苦笑,雖然他特別渴望這種熱血係戰鬥故事,但通常,這種設定伴隨著狗血劇情,以及性格扭曲的可怕人類。
什麼因為富二代看你不爽就要你以死謝罪;自己身邊的女人被誰誰誰看上了就要你交出去然後自斷三腿啊;因為比某某某優秀就要怎麼樣怎麼樣......等等等等。想想就心(刺)累(激)。
雖然禹昊他自認為活得沒有那些主角瀟灑,但還是想避免這種事情的發生。
“娃子啊。”老村長弓著背,將濕漉漉的禹昊從冶煉池中,宛如提兔子般拎了起來,語重心長道:“你是哪戶人家,什麼姓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