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將軍很是高興,慨然答應,不過父親的書法作品都傳給羅展鵬了;那書記便跟羅展鵬套詞,羅展鵬懶得理他,便說都捐給我們蓮味了;那人也沒個眼色,便笑嘻嘻地說飯後跟我要一幅。
我空著肚子喝了幾杯酒,又跟他們敷衍一陣,出來趕緊找個地方吃東西——飯後羅家人走了,那位王書記還真的纏著我要挑一副老爺子的字——這是羅將軍答應人家的,我實在敷衍不過去,掛在大廳的又不願給他,隻好帶他到四樓主題展廳。
那王書記挑了老爺子一副字,然後說不好白要,又留下一幅畫來換,說是一位清代名家的作品。我對古畫不太懂,也就留下給羅展鵬。沒想到過幾天羅展鵬拿出來一看臉色就有些變,當時就拿走說找人鑒定一下——我心說莫非還是真品?文華說有可能,現在的官員送禮,一般的東西哪裏拿得出手?
雷霆直到年底才回來——那天我正在三元橋那邊談事情,羅展鵬給我打電話說雷霆回來了,問我在哪兒呢一塊兒吃飯。我那天車限號是打車出來的,羅展鵬就說他去機場接雷霆,然後倆人開車來找我。
我跟雷霆半年沒見,他似乎更黑了些,我一見麵就撲進了他懷裏——雷霆緊緊抱著我,我偎在他懷裏也不知想什麼呢就是不想起來,直到羅展鵬在旁邊咳嗽得跟上不來氣兒似的,雷霆才鬆開我道:“上車吧。”
羅展鵬黑著臉坐到駕駛座上開車,雷霆打開後排車門讓我上去,然後坐到我身邊;羅展鵬看我倆手拉手倚在一起,恨聲道:“真是小別是新婚啊,你們至於嗎?大街上是公眾場合,能不能注意點兒?”
年底大家都忙,我跟羅展鵬還真是半個多月沒見了,有了雷霆在身邊我心頭大樂,又恢複了鬥嘴的興致,斥道:“現在不是公眾場合了,就你是個大燈泡——你就不能自覺點兒專心開車?”
羅展鵬“切”一聲道:“哎我說你是不是女人?有你臉皮這麼厚的麼?”雷霆聲音一沉,道:“展鵬,以後蘭亭就是你嫂子了,你說話注意點兒。”
羅展鵬一愣,這回倒真沒頂嘴,低著頭猛一踩油門。我給重重往後一甩,幸好雷霆把我往裏一帶,我一下子跌進他懷裏。雷霆向我歉然一笑,低聲道:“等我回去收拾他。”
我想起朱穎說過她小時候跟哥哥好,到哥哥結婚時她恨得一把推開嫂子那份醋勁兒——羅展鵬這個獨生子一向跟雷霆最親密,現在看我跟雷霆好了,醋起來耍脾氣越發讓我有了心理優勢,自然不會跟他一般見識——何況雷霆伸手抱著我,我正好趁機在他懷裏歪一會兒,好半天才坐直了身子,向後視鏡裏臉色鐵青的羅展鵬做個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