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再相見(1 / 1)

第二次見到多爾袞,已經是三年後的事情了,這一年,是大玉兒姐姐將步哲哲姑姑的後塵,代表我們科爾沁去嫁給皇太極,莽古思爺爺派了我去陪伴姐姐,其用意不言而喻,我將是他下一個聯姻的砝碼,嫁給誰,就不得而知了,我也顧不得想這麼多,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們科爾沁格格的命運,為了兩個部落的強強聯手,我們隻不過一個工具,一枚棋子而已。

大玉兒的紅蓋頭遮住了她的表情,當她知道她將嫁給皇太極時,她的反應好平靜,隻是從原本活潑可人的少女一下子變得很深沉,一句話也沒有,隻等著嫁期來臨,我記得她曾經說過,要嫁給大金國的大英雄,說起來也是得償所願,可是,畢竟那個人大她整整二十年,如果換成是我,……我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婚禮很熱鬧,我看到了多爾袞,時隔三年,他個子高了不少,隻是清澈的眼神中多了很多讓人捉摸不透的深遂,和三年前一樣,好像這個酒席上,我隻看到了他,看到他在不停地喝酒,臉上泛著淡淡的紅暈。

“小玉兒格格,”背後有人悄悄地拉起了我的手,是大玉兒的貼身侍女,一同隨嫁過來的蘇茉爾,“別看了,大玉兒格格要你去說說話呢。”

一路上都沒有一句話,現在,離到最後時刻了,終於有話要向我說了。

我隨著蘇茉爾來到西院,大玉兒姐姐正坐在床前,紅蓋頭仍舊低垂著,聽到響動,她掀開了蓋頭,我看到她的眼眶裏清澈的淚水。

“姐姐,”我迎上前,“你怎麼啦?”

“小玉兒,陪姐姐坐坐。”她的眼淚像珍珠一樣的滾落下來,“你看到他了嗎?”

“誰?”我愣住了,“是皇太極姑父嗎?他在前院和王公貝勒們喝酒呢。”

“往後,還是叫大汗吧。”蘇茉爾插嘴,是啊,現在他既是我的姑父,又是我的姐夫,這差著輩呢。

“我是說……”大玉兒艱難地開口,“多爾袞。”

多爾袞?原來大玉兒的眼淚是為了他而流,原來大玉兒也在心裏悄悄愛上了這個男子,很奇怪,我的心中泛起來的竟是一絲酸楚。

見我不說話,大玉兒接上去道:“三年前,我們賽馬,訂下了敖包相會的誓言。”

啊,三年前,是啊,那是大玉兒第一次見到多爾袞,也是我。

“那,姐姐,你為什麼去嫁給大汗,你為什麼不和爺爺說清楚啊。”我問,心裏亂成了一團糟。

“我們哪可以作自己的主啊,”大玉兒悲哀地,“這樁親事是哲哲姑姑作的媒,是爺爺親口許下的,我若不應,除非是我死了。”

這就是我們格格的悲哀,我們的命運是和政治聯係在一起的,永遠自己是做不了主,從大玉兒的院子裏出來,我的心裏充滿了一種悲哀,漫無目的地在花園中走著,心裏想著剛才大玉兒的話,腦袋裏亂作了一團。

“你是誰?”一個低沉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將我嚇了一大跳,我抬起頭來,眼前的是一個似曾相識的臉龐,眼神裏充滿了警惕,當看清我後,他的眼睛又眯了起來,“我道是誰呢,原來是今天隨著蒙古格格一起來的小玉兒格格啊。”

“爺吉祥,”我行了一禮,腦海中還在泛著訥悶,不知是哪一家的貝勒。

“免禮,我可擔不起,”他淺淺一笑,滿身的肅殺之氣隨著這一笑消於無形,“果然是個玉一樣的美人兒,早聽阿瑪說草原上有兩個玉兒,今天可都被我見著了。”

阿瑪?我恍然大悟,原來他是大汗的大兒子,看起來他可比我大著好幾歲,傳說大阿哥豪格都比大玉兒大著兩歲呢。想到大玉兒居然嫁給了眼前這麼大少年的阿瑪,我不禁又是一陣心痛。

正想著呢,前廳傳來一陣喧鬧,豪格聞聲抬起頭,身邊馬上有人來報:“大阿哥,是十四爺喝醉了。”

“去看看,”豪格道,扭頭又盯了我一眼,“小玉兒,我記住你了,我會再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