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客棧上(1 / 2)

疾行了數日的如歌眯著眼,望著鬥大的日頭皺了皺眉。驅馬前行,街市雖算不上繁華,卻也比沿途的村落要好上許多,不久一棟兩層高的酒樓映入眼簾,人來人往的生意倒也不錯,想來這就是剛剛那位賣花的姑娘口中歇腳的地方。

如歌利落的翻身下馬,銀灰色的長袍在空中劃了個弧度,更顯得瀟灑非凡。店小二忙笑著迎了出來,接過如歌手中的馬繩,拴到一邊柱子上,揚聲道:“客官您裏邊請,您是打算住店還是吃飯呢?”

如歌向來平易近人,與人相處時總是帶著淡淡的笑,略壓了音使其聽起來不像女子聲音甜美清脆:“吃飯。”

“那您這邊請,”小二被如歌的這一笑迷了眼,隻覺的跟畫裏的人物一樣好看。躬身引如歌到靠窗的一張桌子坐下,遞上菜單:“您看要吃點什麼,咱們這裏的飯菜在十裏八村那都是出了名的,好吃實惠,保準您吃了之後以後都忘不了。”

見他如此賣力吹捧,如歌倒無甚在意。拿著菜單看一眼,心想這家老板定是個見過大世麵的,看看這菜譜上密密麻麻的菜名,出奇的文雅,大多數如歌竟從未曾聽聞過。不動聲色的掃了眼菜單的價格暗驚,這也猴貴了點吧!瞬間明白了在十裏八村都出了名的意思。果真是一分價錢一分貨,想來這菜價貴了些,也是情有可原的。

這麼一想如歌心裏也就平衡了,權當圖個新鮮?細細的挑了幾樣十分雅致的菜名,又叫他:“盡量快點。”想那柳老頭一直說她是個俗人,從小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守財奴,蒼蠅飛過都恨不能拔它一條腿。哪有半點藥王穀似金錢如糞土的風雅氣質。如歌忿忿不平,自己不過是個愛好擺了,那裏就惡俗了,這次定要風雅一回看看。隨後又感歎了句這風雅真真滴燒錢。

“好嘞!您稍等,馬上就好。”小二扯著嗓子笑著應了句,如歌覺得他笑的詭異,彷佛在暗自鄙視一般,不免多看了兩眼,店小二未做停留轉身從吃客中擠了出去,到櫃台報賬去了。

如歌坐在窗前默等,無聊至極,頭一歪,眼神落在各桌的客人身上。形形色色的麵孔,古典範的衣著裝扮,各有不同,倒是臉上的表情十分怪異,看她的眼光更是各異,驚豔,同情,興奮,看的如歌十分鬱悶,這都是什麼表情,來不及想那些眼神的意思。

一錠銀子已經砸在了如歌麵前,一道渾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子,將這張桌子讓出來,銀子就歸你了。”

如歌收回神遊的視線,瞅瞅桌上的銀子,眼睛亮了亮,想起懷裏那封千斤重的信紙,歎了口氣。十分惱怒,是了,這就是有錢人的通病了,都認為有錢便可使鬼推磨,竟然這麼無恥的誘惑她。如歌自覺是個有骨氣的,怎會為五鬥米糧折腰。眼神不屑的落在來人身上,立時隻覺眼前桃花一片片,姹紫千紅都是春。來人一身黑色綢麵長袍,腰間掛著長劍。長著一張棱角分明的國字臉,眉眼之間透著股陽剛之氣。

重點是他身後站著的倆個衣著不凡,氣質華貴的英俊男子,長相雖相似卻也各有千秋,應是一對兄弟。至於怎麼個英俊法,如歌絞盡腦子想了半天,也沒憋出個詞來。反正就是那種一笑傾城再傾國的容顏。一人身著墨色的緞子衣袍衣衫,袍內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的鑲邊。腰係玉帶,手持象牙的折扇,笑時灑脫豪爽。另一人著冰藍色上好絲綢,繡著雅致竹葉花紋雪白滾邊和他頭的羊脂玉發簪子相交輝映,隻毫無表情的麵色為其平添了冷傲高潔的貴氣。

如歌悄悄掃了眼人滿為患的客棧,隻有她這張桌子人少,心裏頓時樂開了花,古人道食色性也。美色當前就算吃糠野菜也是好的,自動忽略了那人囂張的語氣,戀戀不舍的看了眼那錠銀子,笑眯眯招呼幾個人:“這裏還沒有別人,你們隨意坐。”

早將剛剛的不滿扔到十萬八千裏遠的爪哇國了,不就耍個小脾氣嘛!小意思了,有脾氣的帥哥才叫帥哥嘛,長的帥就是有資本囂張怎麼滴了吧。擱如歌這刷啥都沒刷臉好使。

國字臉也是位說一不二的人物,那個見了他不是恭恭敬敬的禮讓三分,見她無視自己的話,心下反感,剛要開口嗬斥,便被身後手持象牙折扇的男子叫住:“延輝,出門在外無須計較這些。”

說完走到如歌麵前道了句謝,躬身坐下了。如歌立馬回他一個微笑,對他的好感度迅速上升,這就叫氣魄。男子微微愣了下神,便將視線落在程延輝身上,程延輝不滿的瞪了眼如歌才不甘願的坐下。

如歌指尖上快速旋轉的木筷,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對他的敵意倒是沒什麼感覺,畢竟為了一個陌生人壞了自己的心情太不值的。不過她現下十分懊悔,自己出來時穿了男裝,現下想看個帥哥養養眼,又怕別人誤會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