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這樣愛過一個人,為了那短暫的溫暖,將自己放到塵埃裏,卑微得沒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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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平安從來沒有想過葉微會真的離開他,因為十年的婚姻生活中,他是說一不二的,基本上他讓她往東她不會往西便一點。不管是大事還是家長裏短的小事,隻要他開口,她都聽。謊話無論多麼漏洞百出隻要他說她都相信,十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她耍潑耍賴的次數兩隻手都能數過來,不管是什麼事情爭論的結果從來是以他獨裁為結局。她也會鬧,但通常都是過會兒又笑嘻嘻地跟在他身邊。她是很愛他的,他知道,而起這種愛甚至是無人能及的。試想誰會十年如一日地對一個人好。而起好到骨子裏,愛到骨子裏。剛開始那幾年他也感動過,覺得自己祖上積德,遇到這樣一個把自己陪在手心裏的女人。所以也盡力溫柔地對他好。她的幸福點很低,一個微笑,一個擁抱,一個眼神,甚至是一個簡單隨意的關懷和問候。他都能感覺她的喜悅。

但是時間長了,他就有些不安於現狀。人們都說,男人是多情又酷愛刺激的。所以,他開始流聯於酒吧,夜總會。在縱多年輕貌美的陌生女人簡遊刃有餘。他感覺她是知道的,但是每次回家她總是麵帶微笑,溫柔細語,開始的時候感到愧疚,時間一長,膽子也大了許多。燈紅酒綠,軟香溫玉。那點愧疚痕跡也拋之腦後了。

所以當律師找上他說離婚時,有那麼幾秒鍾,他的腦袋有些轉不過來。但是很快就恢複過來,他就不信,這個圍著自己轉了十年將自己奉為神的女人真的會離開自己。他就不信,一個三十八歲一無所有的女人會知道離婚。嘲諷和憤怒占據他腦子。他提起筆惡狠狠地簽下名字。

從此以後,葉微消失了。

他一直說服自己,這一次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樣,葉微最終都會麵帶微笑出現在自己麵前的。他沒有必要感到不安。時間仿佛在故意折磨他,走得異常緩慢,一天,兩天,三天……直到十天過去了。他再也忍不住,開始打她電話,不通。心裏突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他開始滿世界找她,親人,朋友,同事……沒有一個人知道她的下落。就像是從來沒有過這樣一個人。

葉微憑空消失了。

在電視上播尋人啟事,托在警察局上班的朋友追擦。所有能想到的手段都用了,就是沒有消息。

朋友打趣他‘你這是活該,人家對你好的時候你不珍惜,人家走了。你有滿世界找,你這不是神經病嗎。’

他無話可說,這一切就是他自找的。

可是此刻他不知道自己是後悔多一些還是害怕多一些。

時間在走,尋找也在繼續。直到一個月二十一天後。他接到這樣一個電話。

‘你好,是顧平安先生嗎’

‘你好。有什麼事嗎’

‘我是中央安全局總局辦公室,關於葉局長的烈士告別會。我們商量一致同意,你還是來參加吧。你是她唯一的家人。’

‘我想你打錯了,我的太太是叫葉微,但不是什麼烈士。真是普通醫師。’

‘顧先生,明天早上,我們會有車去接你,具體到時見麵再談,我們確定你是也局長的先生。再見。’

放大的照片上,年輕的女孩一身墨綠色軍裝,右手握著一把精致黑色手槍。看著鏡頭的雙眼放出犀利冷漠的光。嘴角微挑,形成一種目中無人的嘲諷。

他沒有見過這樣的葉微,英姿颯爽,自信強大。他不知道特工局長是個什麼概念。隻是認清一個事情,葉微死了,死於一次反恐襲擊。她用自己的身體將炸彈當在下水井裏,用自己的生命換回來所有同事的平安,炸彈爆炸,她灰飛煙滅,屍骨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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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近變得無精打采,並且開始厭食。

餘姚說‘這是正常的,因為懷孕所以沒有精神是沒有關係的,隻要保持心情愉快就好’

餘姚是文書閣除了她以外唯一的人。她會對她微笑,輕聲喚她夫人。陸王府其他人大多看不起她,因為陸川並沒有給她任何名分。她沒有背景,沒有後台,隻是給無任何記憶的女人。

餘姚打來淨水,用鐵鍋盛滿放在火爐上燒開,動作閑熟地泡好茶水端過來,聲音有些驚喜,‘夫人,是王爺賜的龍井呢’

她從搖椅上起身,接過茶杯,輕輕抿一口。味道不錯,回味濃香。

將茶杯放下,外麵有腳步聲傳來,餘姚恭敬請安‘王爺吉祥’

‘嗯,下去吧。’

她起身,底著頭,腦子有些昏昏沉沉,肚子已經很大,如果不出問題,在過兩個月,她就會有一個可愛的孩子。

陸川向她走過來,聲音溫柔‘感覺怎麼樣,文生。有想吃的東西嗎。’

‘挺好的,沒有什麼特別想吃的,’她依舊低著頭,小心翼翼回答,雙手無意識地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