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壞壞總是扒在桌子上睡覺,那時,他用帽子遮住整張臉,像隻駝鳥把自己深深的藏起來。他塞著耳機,安靜的沉睡在角落裏。
不知道為什麼,樂藝澀每次看著他,就感覺有絲疼痛在心裏蔓延。多奇怪,她並不了解他,一年了,甚至一句話都沒有給他說過,可是,她的心裏,莫名的,總能讀懂他。
她不知道事實是這樣,還是她自己心裏認為是這樣,她總感覺他是孤獨的,他的壞,他的冷漠都是偽裝出來的,他隻是想保護自己而已。
好多次,她親眼見到他倔強,孤傲的拒絕那些戰戰兢兢給他情書的少女。在這個學校,他似乎永遠都站在最角落的位置,一個人孤獨的享受著自己的世界。
那個世界,是她從未涉及過,也不敢想象的世界,充滿叛逆,充滿張揚,充滿刺激。她不知道自己能否進入他的世界,他的生活。隻是,那種羞澀的,跳躍的心情似乎一不小心就會瀉出來,令她激動不已。
窗戶外,鳥兒在樹枝間唧唧喳喳,細碎的陽光從枝縫間斜射在她身上,不刺眼,但卻很溫暖。她的耳朵裏流淌著那時剛出來的一首新歌-----。
她又忍不住悄悄看向那個座位,其實,每次轉頭之前,都會經過反複的思酌,小心的,羞澀的,害怕的。盡管他從來沒有發現過,可是,樂藝澀還是要鼓足很大的勇氣來完成那一秒的凝視。
猝不及防的,那雙眼睛透過五張桌子的距離,直直的射進她的心房,灼熱的,濃烈的,挑逗的,桀驁的。。。仿佛一道光強烈的注入她的心髒,世界仿佛靜止了,她隻聽得見自己狂亂不安的心跳。
咚-----咚-----咚。。。。。
幾乎要蹦到嗓子眼上,她趕緊收回目光,轉過臉,手心因為緊張滲出細蜜,潮濕的汗珠。
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啊,許多年後,她依舊記得當時紊亂不安的心跳,那種局促,那種迷亂,那種羞澀,那種惟恐被看穿的感覺就赤裸裸的融化在他如霧般朦朧的眼睛裏。
"藝澀小姐,你怎麼了?臉那麼紅,怎麼,怎麼了嘛?"夏沫沫湊到她身邊,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忙著探詢。
她趕緊拿出粉紅色的鏡子,埋在課桌下照起來,一照嚇了一跳,紅撲撲的臉頰像熟透的番茄,幾乎馬上就要溢出鮮紅的汁來。
"我,我去洗手間"她低著頭急匆匆的繞過夏沫沫,向教室外走去。
粉紅的公主裙瀉滿一地的芬芳,無論走到哪裏,她都是焦點。誰不知道她是樂氏財團的董事長的千金,獨生女呢。從小養尊處優,她是住在城堡裏的公主,既漂亮,又聰慧,成績科科第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光是這樣,她一點千金小姐的架子都沒,真誠,善良的想與大家做朋友。
是的,她隻想做個普通人,沒有別人異樣的目光,沒有那麼多的規矩,沒有那麼多的束縛。
蝴蝶公主在困在厚厚的繭裏,她想她的王子能帶她飛。
所以,當第一眼看見秦壞壞時,他就成了她膜拜的偶像,他可以自由的生活,穿自己想穿的衣服,可以站在最醒目的位置,他可以與這裏的任何人不一樣。她想著,迅速穿過走廊的盡頭,剛好就撞見了他深邃的目光。
這次,沒有了五張桌子的距離,她和他不過就一米遠。他斜靠著牆,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優美的下巴一動一動,偶爾吐出一個個漂亮的煙圈,他的睫毛真長啊,眉宇間放肆的桀驁著。煙霧中,他的臉如霧般迷離,若有似無。他狹長明亮的眼睛細細的打量著她,仿佛要看穿她的每個細胞。可奇怪的是,樂藝澀的雙腳似乎如耶穌般被牢牢釘住了,她的心幾乎要跳出來,本想尷尬的逃開,卻無法挪動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