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在這個時候已經有些黑了。
這是……壯漢出車廂後,看到了這輩子永遠都無法相信的一幕。
僅僅看了一眼,壯漢的頭裏便“生”的一下子,開始嗡嗡亂響。隻是看了一眼,他就被驚得魂飛魄散。
不是被瘦子兩棍子就打的一命嗚呼的那個二貨,而是另一個人。
確切的說,那個人已經不太像人。
剛才被壯漢一刀斬為兩節,倒在地上,已經了結的不能再了結馬車夫,上半身竟然不可思議的搖搖晃晃豎立起來,沒有用手撐著,也沒有倒。腰部殘破不堪,裏麵露出不少碎骨頭與內髒,連著血肉。斬斷的黑色勁裝與地麵接觸的地方還在源源不斷的滲出血。血很快染紅了周圍的野草,進入土地。
馬車夫的喪喪的腦袋低垂著,沒有人看得到他的眼睛。就算看不到,隻觀察這詭異的氣勢,所有人也能夠想象出馬車夫的眼,裏麵必定是比厲鬼還要可怕的執念!
不然,一個必死之人怎麼能夠在活過來?
壯漢終於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這期間發生了什麼事?他怎麼會曉得。他隻是意識到,他們要完了。壯漢的大腦轉而變得一片空白,這並不符合一個領袖該有的決斷,但是現在——去他的老大,壯漢恨不能立刻遁地逃命!
馬車夫斜斜地往前挪動,他挪的很慢。
車廂旁的人群,他們的腿開始發軟,就算有這麼多人在身旁,也都沒有一個敢提起膽子動彈的,甚至,瘦子感覺到自己的腿有一股熱流在順著褲管往下淌。
狗子的臉色比紙還白,他的頭一個呼吸比一個呼吸更暈。
壯漢哆哆嗦嗦的腿已經邁不開,鞋下的草似乎纏住了他的腳。
“你們都走不了的……”勉強撐著半截身子的馬車夫,他耷拉著的頭動了動,發出了沙啞的聲音,他的喉嚨裏像塞了一塊骨頭,憋著氣說不出話。
“我,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求求你。”壯漢話音裏帶著哭腔,平日裏他見慣了生死,早已到了見亡不驚的程度,甚至可以說對屍體早已經麻木,可現在發生的情況,嚇破了他早已麻木的膽子。如果磕頭求饒能離開這個地方,他恨不能立馬照做。
“可是我現在都這樣了,怎麼辦?”趕車人嗬嗬的道。
沒有人敢說話,他們也說不出話。
馬車夫歎了口氣,“唉,算了,罷了。你們,走吧。”
聽到這裏,一群人如蒙大赦,發瘋一般地跑了,沒有一個人再想停留哪怕半步,壯漢連他的刀都沒來得及拿。每個人都唯恐落後,怕後麵那個不是人的東西追上。哪怕,他已經沒有腿。
趕馬人沒有動,過了好一會,他突然歪倒在草叢裏。
兔子不知道,它的舉動。
給這一群人帶來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夢魘,他們甚至在睡著覺的時候,都會滿身冷汗地被惡夢驚醒。
應語默悠悠轉醒時,頭很痛,等頭痛稍微緩了緩。接著便聞到了一縷幽香。一個漂亮的女孩正在身邊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