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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兒這生為奴為婢伺候公子……”她咬緊唇瓣,死命地抱住我的大腿,又重複了一次。
“嗯……”我皺了皺眉頭,“姑娘,我不需要奴婢……”
“公子既然出了銀子,珠兒就是公子的人了。”她低垂著眼睛,“珠兒一個人無依無靠,隻有公子您了,公子請您收留我吧。”
廣庭大眾之下,一名女子跪著抱住身著男裝的我,這樣的場景讓我十分為難,我突然靈光一閃低頭道,“姑娘,那你先將你爹下葬了吧,遲些來找我可好?”
“好。”她一口答應,柔細無骨的纖纖手指胡亂地揩去臉上的淚,然後又問道,“公子家住何處?”
“你就沿著這條街一直走,在第三個路口向右拐,第三座屋子就是我的家。”我胡亂一指。
“謝謝公子。”珠兒的唇角帶著甜美的笑容,眼角帶著晶瑩的淚花,而周圍的人都在評論著我的慷慨善良,這讓我內心深處的榮譽感膨脹不已。
不過當下要做的事,就是拉著小豆丁狂奔,回個家也要當賊似的,左拐右拐,看看身後有沒有人跟蹤,誰讓我報了個假地址呢?
一會到家,小豆丁就滿臉好奇地問我,“姐姐,你為什麼要騙她?”
“怎麼能不騙她,我總不可能再在家裏養個人吧,家裏住不下!”
“哦……”小豆丁點點頭,又可憐兮兮地說道,“可是她無父無母了,一個人孤零零地很可憐。”
“看她長得多漂亮,而且應該是個賢惠的姑娘,如果她真的想生活下去,她可以自己去找活幹,比如洗碗啊……天下可憐人這麼多,我總不可能全留下來吧。更何況我有手有腳的,不需要人伺候著……”
“也是,你也不從一個乞丐成了如今的大爺?”小豆丁低低地咕噥一句,隨即大笑著對我說,“今天紅豆酥多給了一個哦,你說分給誰好呢?”
“我的,我的,當然是我的!”我衝了上去……
若我真的以為擺脫了這個珠兒,那我就是大錯特錯了。
第二日下午當我歡快地從學院裏回來,流著口水正考慮著帶小豆丁去哪裏吃晚餐的時候,在家門口碰到了一個讓我吃驚的人。
她坐在我家的門口,雙手抱膝,低垂著眼眸,身著一條有些破舊的淡藍色裙子,裙子上麵的花紋都已經磨損而看不大清楚,頭發隨意地用一根淺藍色的帶子紮住,有幾縷沒有紮住的飄落到肩部,她看到了我的鞋子,抬起頭來,臉上盡是髒兮兮的淚痕,杏眼紅腫,“公子……”
“嗯?”我眼睛睜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珠兒?”
“公子,我找了一天一夜,終於找到您了。”她站了起來撲在我的懷裏,摟得我極緊,小臉在我的胸前蹭著,我一手拍在自己的腦門上,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哦嗬嗬嗬——”我尷尬地笑著,“昨天我忘記了自己的家住在哪裏了,哈哈……”
她抬起小臉,楚楚可憐地望著我,嘴角帶著淺淡的的笑容,“公子,男人就是粗心,您的記性不好,連家住在哪裏都會忘記,以後就讓珠兒伺候您……”
她說得這句話,讓我有點想吐血。可是事已經至此,我能如何,打開門讓她進來唄。小豆丁看到她,眼中盡是疑惑,隨即看到我臉上的不耐,了然地奸笑。
“姐姐,我餓了,我們吃什麼?”小豆丁的話剛說完,珠兒的肚子也咕咕地叫了起來,惹來她自己的臉紅了起來。
我諒解地笑了笑,“走吧,我帶你們去吃飯去。家裏什麼東西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