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罪婦雲杉以巫盅之術詛咒小皇子,致皇子夭折,罪當誅九族,感念其侍奉朕多年,免其九族之罪,命其自裁以慰小皇子在天之靈。欽此!”
“雲妃娘娘,接旨吧!”宣旨的太監見雲杉呆呆地沒有反應,開口提醒道。
“領——旨——謝——恩!”雲杉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便覺全身乏力,隻得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去。
那太監把手一揮,一個宮女手托一條白綾來到雲杉麵前。
“雲妃娘娘,請吧。”那太監冷冷地道。
“不,我是冤枉的,我要見皇上!”
說罷,雲杉爬起來就往門外跑,幾個小太監見狀,跟上去七手八腳地就把她摁倒在地,一條白綾繞到脖子上,用力一拉……
“啊!”雲杉嚇得一身冷汗,“騰”地坐了起來。
原來是夢!
窗外,夜色如水,月影如紗,似是再平常不過的一個夜晚。此刻,雲杉的心中卻隱隱透著不安。
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隨即便聽得輕擊殿門的聲音。
雲杉趕忙起身開門,一個瘦小的身影迅速閃了進來。
“娘娘,不好了,二皇子夭折了。”
“啊!”雲杉心中一驚,二皇子的死意味著什麼她心知肚明。
“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一個時辰之前,皇上悲痛不已,而麗妃正在哭著求皇上要您為二皇子殉葬,您也知道,現在皇上最寵麗妃和二皇子,隻怕是……”
“嗬!”雲杉淒淒一笑。
“娘娘,快想想辦法啊。”
雲杉沒有說話,緩緩出了殿門,抬頭仰望夜空,滿月當空,繁星點點。
今日正是八月十五了——她的壽辰。
“錦兒,取碧玉簫來。”
“這……”錦兒頗有些詫異,不過她素知她的脾氣,隻得依言取來她的碧玉簫。
簫聲緩緩響起,曲聲哀怨婉轉,如泣如訴,如長風嗚咽,似孤雁悲鳴,綿長的哀鳴回蕩在整個冷宮的上空,又慢慢地向四方擴散。
一曲畢,又是一曲,同一首曲子,她竟接連吹了三次。
冷冷的秋風中,她的手心和後背已微微滲出汗來。
“羽裳!”一聲輕喚在耳邊響起,緊接著是有人輕輕落地的聲音。
心被觸動了一下,他果然還是來了,隻可惜——卻不是為她而來。
來人看到雲杉,充滿熱情和希望的眸子瞬間冷卻了下來,“怎麼是你?”
望著眼前飄然而至的男子,雲杉慘然一笑,“我知道你一定會來。”
他修長的身材著一襲深色綢緞長衫,清秀俊雅的臉龐卻籠罩著淡淡的冷鬱。
“你怎麼會吹這支曲子?羽裳的碧玉簫怎麼會在這你裏?”
自他發現吹簫人不是羽裳以後,眼睛就再沒有從這支簫上離開過。
雖然早就知道他為何而來,但聽他親口質問,雲杉的心還是被隱隱地撕扯了一下。
“玉簫的事情我以後會向你解釋,眼下我有要緊事要求你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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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仿佛又歸於平靜,桌上燃起的燭火正隨著窗外透進的微風輕輕跳躍,滿是油汙的輕紗床幔在跳躍的燭火旁飄蕩。
雲杉靜臥在床榻之間。冷宮的殿門被強勢地推開,兩個人影一前一後闖了進來,一個眼圈泛紅的美豔女子麵帶怒氣,來到床前,不由分說,一把將躺在床上的雲杉狠狠拉起,“啪啪”就是兩巴掌,雲杉直被打得眼前直冒金星。
“賤人,你害死我的二皇子,你也活到頭了,說,其他的幫凶是誰?!”
“永遠都是這麼衝動”,雲杉在心裏冷笑著,“霍”地從懷中掏中一柄短刀,在燈光下,尖尖的刀鋒透出冷冷的寒光。
“你,你想幹什麼?”美豔女子望著那寒光及雲杉陰冷的臉,麵露恐懼之色,連連後退,身後跟著的侍女更是已經麵如土色。
“麗妃娘娘,怎麼這就怕了呢?剛才不是還說我要活到頭了。想知道幫凶是誰,讓閻王爺告訴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