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半年前,我和個人編輯阿淺乘車前往泰州,一路上我們聊了很多過去的故事,大約剛過了揚州,郵箱的圖標突然亮了起來。
“應該是某個讀者吧。”
一旁的阿淺若有所思點了點頭,他手中握著的那杯咖啡早已不冒熱氣,目光空洞地向遠方延伸。窗外的樹林飛快的向後麵飛去,一切就像紀錄片中的那樣曠野而靜謐。
我打開郵箱,未讀的這封信大概確實是某位好友寄來的。開篇的幾段倒沒怎麼引起我的注意,都是問候之類的話語,以及一些瑣碎之事,反倒是附在最後的一封信讓人想去細細品讀。
信的內容如下:
瀟茗(筆者筆名):
你的來信收到了,前些日子才從北國趕來南疆,一周後又得去東京幾天,你的書信在五月間幾經周轉才送至我的手裏,先原諒我用這網絡回信給你,隻怕空廢了你的期待。
本想早些日子去南京參加編劇的研討會,但總被一些事情給耽誤了。說實話,我是不喜歡你寫的那些所謂網絡文學,自從兩年前你不再寫散文隨筆後,網絡作家協會裏就多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原來你和我聊魯迅,聊朱自清,那時候我看到的是一個癡迷於文學的青年。
近些日子,一切安好,本打算寫一本新的文學小說,倘若不是因為身體不適,恐怕現在已經可以寄一本給你了。近日打開一些網絡文學,仔細讀來都是些故作正兒八經、缺乏神韻的文字。
上次去南京那邊時我就和阿淺、阿秋(主編)講過,全世界不缺乏好的作品,缺的是那些能讓人靜下心來的作品,現在很多讀者太過浮躁,文學不是為了滿足讀者的需求,應該是為了引領心靈的方向。
某朽
關上郵箱,不敢再直麵寫封信,心中十分慚愧。倘若再晚幾年讀到,那時我會不會被這所謂的網絡潮流所淹沒,曾堅守的那份淨土會不會一片荒蕪?
“怎麼了?”
“有些難受,我想我可能丟了些東西。”
“什麼東西!”阿淺放下手中萬一冰冷的咖啡,我揮了揮手,這倒讓他有些不解了。
“我打算等北方傳說第一部寫完就放一放。”
這時阿淺拿出手機翻了翻,許久才說:“這樣吧,有個係列的短篇文學你有沒有興趣?”
也許吧。
下了車,看了看出去的路,空氣中夾雜著夏的溫度。
“你知道嗎,某朽前一陣子去世了。”書淺把墨鏡摘了下來,“他今年77了,你應該不知道吧。”
這時我的眼角突然抽動了一下,然後開始酸了起來,淚水湧入眼眶,隻是漸漸覺得看不清遠處的光,一切都如同雨夜般難以看清世間的百態。
見字如麵,君為卿聽,文學之韻,世事流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