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沐依舊微笑著,伸出去的手也依舊停留在鬱楚的身前,他在等待著。
鬱楚揚了揚眉,麵對著自己的無禮,顧沐的耐心讓他產生了一絲的好感。他慢慢伸出手……
“我姓鬱,鬱楚,憂鬱的鬱,楚風的楚,我想你應該知道了。”
同樣是這個夜,在J市麒麟大道的麒麟山莊前,朱有淚也在做著自我介紹。
“我姓朱,朱有淚。”
胖子遞上了那張印有麒麟圖鑒的便箋,在他麵前是一個身材魁梧且有些寡言的中年黑人。中年黑人接過便箋,看了一眼後微微點頭,然後轉身朝門內走去,並示意朱有淚跟上。
麒麟大道胖子來過很多次,他也曾在這氣勢恢弘的麒麟山莊的門前流連、遐想過。他知道,這麒麟山莊占地極廣,裏麵大小樓宇達上百座,而且布局奇特,沒有一定之規。別說外人,就是山莊裏的工作人員往往也隻熟悉某一塊特定的區域,若是不小心出了這個區域,首先他會迷路,直到有人援手,而接下來被掃地出門就將是他唯一的命運。J市的建築界對麒麟山莊的評價隻有一句話:這是一座極盡奢華的地麵迷宮!
門內停著一輛寶藍色的汽車,中年黑人拉開車門,微微躬身請朱有淚上車。等胖子將自己龐大的身軀安頓好後,中年黑人又從懷中取出一個黑色的頭套遞了過來。
胖子微微一楞:“這是什麼意思?”
中年黑人禮貌的答道:“抱歉,這是社裏的規矩,任何外人進入山莊都要蒙上眼睛。”
朱有淚嘲笑道:“這也包括你們請的客人嗎?”
中年黑人點了點頭:“是的,所以我才會說抱歉。”
麵對中年黑人近乎與無禮的‘恭敬’,朱有淚歎了口氣,伸手接過頭套。在J大,認識他和鬱楚的人都知道,這兩人在麵對一些難以忍受的挑釁或無禮時,兩人的反應從表麵上看幾乎差不多,都是同樣的平靜。但隻有朱有淚自己知道,鬱楚的平靜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寒冷,在這樣的平靜中往往孕育著一場強烈的風暴。而他自己卻不同,他會權衡利弊,會尋找對方的破綻,然後分析、判斷出從中可以獲得的最大利益。對於朱有淚來說,無禮也好,挑釁也罷,不過是一場遊戲中的必然步驟,當遊戲結束後,隻有利益才是永恒的。而這利益甚至淩駕於最後的勝利!
勝利?
究竟什麼才是真正的勝利呢?在胖子的眼中,勝利往往隻是一抹帶著神聖光環的幻影而已。相比這隨時可能破碎的幻影,既得的利益才是真正可以永恒的!
汽車在山莊內平穩的行駛著,剛開始胖子還想通過計數來進行大致的定位,但當汽車行駛了二十多分鍾後,他終於無奈的放棄這徒勞的舉動。
四十分鍾後,胖子被帶下了車,然後有人解開了他的頭套。
頭套剛被解開,朱有淚就差點驚呼出聲!
這是哪裏,是在夢裏嗎?
因為坐車的緣故,在頭套剛被解開時,朱有淚以為會再次見到那一地清冷的月光。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此時他正站在一座巨大的宮殿之中!是的,就是一座宮殿,一座金碧輝煌、美侖美渙的宮殿!
胖子一時不知所措,在孤兒院長大的他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場景?
這宮殿裏同樣有月光,卻是從頂部一彎月牙形的半透明的銀色玻璃幕中映射進來。也因此,這月光愈發的朦朧,愈發的迷離。而與這月光接壤的卻是一片通明的燈火,這燈火輝煌、明亮卻並不刺眼。很奇妙的,這冷色調的月光與暖色調的燈火和諧的交融著,給人一種交錯著的迷離美感,卻絲毫不顯得生硬。
在這宮殿裏有長達數丈的柱子,柱子上鏤龍雕鳳,雲騰風起。屋頂除了那彎月牙形的玻璃幕之外,也同樣以浮雕的形式綴滿了許多神話裏的人物。至於大殿裏其它的陳設也隻能以極盡奢華四個字來形容,比如朱有淚腳下那方巨大的駝絨地毯,踏上去舒適而柔和。剛踩上去時,胖子甚至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他生怕這鞋上的汙垢會糟蹋了這地毯。再一眼望去時,因為這大殿裏眩目的燈光,他甚至看不到這地毯的盡頭。
朱有淚深深的吸了口氣,他努力的平複著因為這奢華而帶來的震撼。而當他心境徹底平複時,他才發現,剛才領自己進來的中年黑人以及那輛車在他心緒起伏時,早已悄悄的的離去。他回頭看來時的路,卻看不出絲毫的端倪,他不知道剛才的那輛車是從什麼地方進來的,也不知道它是怎樣離去的。在他背後,沒有通道,沒有入口,甚至連一扇門都沒有。
大殿裏似乎沒有人,但卻有聲音從前方傳過來。
“朱先生,請往前走三十步,那裏有一個圓形的平台,也同樣請你站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