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麼?你的靈力快要被古棘吸幹了,你快死了!你的意誌還不夠強!喚醒你的欲望吧!”
蘇夏擦了擦嘴角的血,聲音忽然一冷道:“我笑你根本不了解人性!”
“你說什麼?等等……怎麼會?”
念靈的聲音忽然一顫,蘇夏體內的凝聚力忽然十倍增強,遠遠大過了古棘刀的吸力,那些吸收進刀中的靈力竟然開始倒流進蘇夏的身體。
這場試煉當中,意誌力的強弱決定了宿主力量的強弱,蘇夏的意誌忽然堅如磐石。
“你……不渴望複仇,也不渴望權力,可你的意誌力為什麼忽然增強了?”念靈的語氣充滿了不理解。
蘇夏微微一笑道:“因為對我而言,真正重要的東西不是那些!”
“那你在乎的到底是什麼?”
蘇夏用拳頭抵住了自己的心口,一字一句鄭重其事道:“那就是守護啊。”
“守護?”
“對,就像柔然那樣,像林青葵那樣,守護自己心中最在乎、最珍視的一切,這是比複仇、權欲之類更有力的信仰!”說這些話時,蘇夏神情肅穆,語氣虔誠。
念靈的聲音漸漸開始弱了:“……你果然是……蘇煉的兒子,和他一樣的……天真,人類的曆史就是戰爭的曆史,熾勒曆史上,所有成功駕馭我的人,無不是貪圖力量能夠帶來的一切,你父親是唯一一個例外,現在你是第二個,他為了自己天真的信念送了命,就讓我看看你的結局會是……怎樣……吧……”
念靈的聲音像被風吹散了一般,隨即,蘇夏手中的古棘刀忽然爆發出一道耀眼的光明,光明刺破了黑霧。
紫熒還沒反應過來,一柄鋒利的刀便閃電般逼至眼前,黑霧以驚人的速度被吸入刀身之中,原本銀白色的刀身漸漸變作深黑色,如同季空月的那把寂月一般。
紫熒想要抵擋,可鬼霧完全失去了作用,她避無可避,隻能閉眼等死。
刀鋒刺破皮膚,殷紅的血潑灑出來,落在紫熒蒼白的臉上。
天空焰浪如潮,刺眼的光將地上的一切變成蒼白。
於是,那滾落在蒼白皮膚上的血跡越發豔麗鮮亮。
紫熒呆呆地望著眼前的一幕,眼眶裏忽然湧出了淚水,一滴滴滾落,落進灰燼裏。
山陳卿以赤裸的上身擋住了這一刀,在剛才古棘刀吸收掉紫熒護身的鬼霧之時,山陳卿從霧中現身,他張開雙臂擋在了紫熒麵前。
紫熒看著刀尖從眼前這個男人的背後透出,血一絲絲從傷口處留下。
“陳卿大人……你……原來……還活著……”紫熒帶著哭腔,澀聲道。
山陳卿艱難的回過頭來,即使他之前沒死,這一次他也難逃一劫了,他一張開口,就噴出鮮血來,含糊不清道:“唔……你那一擊避開了我的要害……所以我……在你的鬼霧裏醒了過來,阿熒,看到你沒有被鬼霧吞噬,我很……開心。”
蘇夏愣住了,事情發生的太快,他忽然亂了方寸。
紫熒瞪著蘇夏,眼神裏充滿了刻骨的恨意,她厲聲吼道:“拔出來!”
蘇夏一震,下意識拔出來古棘刀,刀身上還連接著一縷青色木靈,古棘刀果然有吸收靈力的異能。
紫熒在手心凝聚出一把鬼霧長刺,狠狠斬斷了那縷木靈。
山陳卿痛哼一聲,身子一趴倒在了紫熒的肩膀上。
紫熒用顫抖的手去捂山陳卿胸口的貫穿傷,可是絲毫止不住不斷流出的血。
她緩緩跪倒在地,死死將山陳卿抱在懷裏,放聲大哭。
她哭得撕心裂肺,就好像曾經,在那個永無天日的陰暗地牢裏,她被壓在同伴的屍體下,無助、絕望的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