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曼芯這樣處處好意,莫笙堯再不待見,也不能表現得太明顯,隻能與之虛以委蛇。
令莫笙堯意外的是,莫曼芯這種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對水上活動卻十分在行。
隻是,和她踏上同一條竹筏,莫笙堯還是有種心驚膽顫的忐忑。
幾次在莫芯曼的微笑中,莫笙堯都有這樣的感覺,她其實是想一腳把自己踹下水的。
“堯,你釣魚的技術怎麼樣?”莫曼芯撐著竹筏子,動作一板一眼,竹筏子也十分穩當。
“完全不會。”
“是嗎?但是,聽林子慕說,你很會上餌料?”
“這個,誰都會吧?”隻要不怕蚯蚓。
“我也不會,所以,你開始釣魚吧。”
莫曼芯說完,就不再開口。
莫笙堯很想說自己不會釣魚,但是,就算她說了,也改變不了自己必須做釣手的事實,幹脆什麼都不說,學著林子慕的樣子甩竿子。
依葫蘆畫瓢,居然也有模有樣地把魚鉤甩下去了。
岸上,林西城靠著柳樹,把手裏的小冊子揣進懷裏,點了根煙,香煙嫋嫋,他的神色卻如這些煙一樣迷離。
不知什麼時候他身邊多了個人,帶著茶色墨鏡,身材板正,著裝得體,就連開口說話的時候,也帶著嚴肅的氣息。
“少爺。”他身體微微前傾,“您要的壇子找到了。”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張照片遞給林子慕。
照片並不清晰,看上去像是在黑夜裏照的。
那個壇子比籃球大不了多少,壇子是黑色的,小口,上麵塞著木塞子。壇子後麵隱約可以看見一尊香爐,香爐後麵有個窄窄的木牌,竟是個供奉的靈位。
壇子裏的東西自然就是某人的骨灰,隻不過,拍照的光線實在是太暗,能看到牌子上隱約的字跡,卻沒法分辨牌子上到底寫了些什麼。
林子慕盯著照片看了半晌,嘴唇微微抿起,“我知道了,你退下。”
那人頭一點,迅速離開。
而林子慕連頭都沒回。
“人真的可以為了一粒米,而放棄生命中無數的飯麼?”
他呢喃自語,半晌掏出打火機施施然把照片燒毀了。、
如果,那個離開的人看到自己努力七年才弄到的一張照片,就這樣被林子慕付之一炬,不知道會不會昏死過去。
零落的竹筏在水麵上靜靜的停駐,不時有銀鉤在空中甩出優美的弧線,又無聲的落入水中,水紋一圈圈蕩漾開來。
莫笙堯起初還對莫曼芯在身後感到十分不適應,但,莫曼芯一直拿著竹篙本本分分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沒有絲毫不軌傾向。
心裏安穩些之後,她覺得自己或許多心了,畢竟這麼多人在場,她總不至於暗中搗鬼,想通這些,她便全神貫注地釣魚。
釣魚是個拚耐心和毅力的活動,越是急躁,魚兒越是不願意上鉤。
她把釣竿穩穩得握在手裏,當水下一有動靜,她立刻提線,果然釣到了第一條魚,這種小有成就地感覺讓她不自覺的露出笑意。
莫曼芯站在她身後,見她自得其樂的樣子,嘴角彎了彎,沒有動作。
這樣莫笙堯釣到第三條魚的時候,已經有些渾然忘我的味道。
“你很會釣魚。”
一直不開口的莫曼芯突然說話。
“哪裏。”莫笙堯心裏挺高興,對莫曼芯說話的時候,語氣也不像之前那樣疏離。
莫曼芯唇角一彎,突然向前走了一步,竹筏微微一晃,有些失衡。
莫笙堯也跟著晃了晃,手下意識地撐在竹筏上,“嚇死我了,你別亂動。”
莫曼芯臉色微沉,還沒有人敢用這麼強硬的話要求她別怎麼樣。
很快,她的臉又放晴,甚至有些燦爛起來。
“你以前沒坐過竹筏?”
莫笙堯據實回答,“當然沒有。”
“那你會不會遊泳?”
莫笙堯突然認真地凝視著莫曼芯,因為,她總覺得莫曼芯突然問這些別有目的。
隻是,莫曼芯並沒有給她時間思考,“我不會遊泳,雖然我很喜歡水上運動。我這麼自信大膽地站在這裏撐竹筏,而且撐得這麼好,隻是因為,我對自己有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