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診室,李璐璐熟練地給陳騁抹著藥,陳騁突然笑了,問道:“李醫生,你有男朋友嗎?”
李璐璐頭都沒抬,說:“問這幹什麼?”
“你沒有男朋友吧?……你喜歡陳總……”陳騁覺得有些話今天必須要說出來。
李璐璐停下了手中動作,有點兒生氣地說:“小孩子,瞎說什麼。”
陳騁沒有理會她,繼續說:“我覺得陳總也喜歡你。”
李璐璐繼續抹著藥膏,沒有說話。
陳騁把臉扭向別處,在李璐璐看不見的地方,表情嚴肅地說:“一個人陷在某個地方不能自拔時,有時候需要旁邊的人幫他一把。”
李璐璐再次停下,猛地抬頭看向陳騁,想確認剛才是不是她在說話。
陳騁扭回頭看著她,臉上恢複了單純而天真的笑容。
李璐璐的臉上慢慢收起了習慣性的冷漠,看著陳騁的眼神變得柔和了。她依然沒有說話,繼續給陳騁上藥,敷上紗布,但手法比以前輕柔了些。
上完藥,陳騁整理著衣服,李璐璐突然說話了:“你身上有很多傷痕,怎麼造成的?”
“這個……我們山裏長大的孩子,每天在山中瘋跑,這些傷不算什麼。”陳騁輕鬆地說。
“……”李璐璐沒有說話。
兩人走出診室,陳馳趕緊迎過來,李璐璐又擺出了冰冷的臉:“差不多已經好了,注意點兒,最近別再傷到就沒事兒了。”
陳馳放下心來,連聲說謝謝李醫生,走的時候加了一句:“哪天請你吃飯。”
走了幾步,陳騁回過頭,看著還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的李璐璐,陳騁抿著嘴,衝她點了點頭。李璐璐沒有回應,隻是若有所思地站在那裏。
除了周末,陳馳幾乎每天都到公司,每天都能看到陳馳,陳騁很滿足。路遠航偶爾會出現,在停車場碰到陳騁也像不認識一樣,從來不打招呼,甚至……都不看陳騁一眼。
看著路遠航高大的背景,陳騁有時候會心疼,她的遠航哥哥不應該這樣,是什麼讓他變成這樣的呢?
現在陳騁也會留意娛樂消息了,林希希的消息過段時間就會出現在新聞中。有時候也會提到他的緋聞男友,比如是否見過父母,什麼時候結婚之類的,林希希每次都表現得欲言又止,對所有消息即不否定也不肯定,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有時,林希希也會透露一些消息,她新買的公寓是路遠航所在公司設計的,林希希表示非常滿意。
一天晚上,陳騁還沒下班,一輛漂亮的紅色跑車呼嘯著停在了某個空著的車位上,從駕駛座位上下來一位穿著華麗的女人,帶著大大帽子和遮住半邊臉的墨鏡。下了車一邊打著電話一邊走向電梯。
半小時後,陳騁正在做最後的收尾工作,遠遠地看到路遠航和剛才那位漂亮的女人並肩走出電梯,女人的手挎在路遠航的胳膊上,兩人看起來很親密。女人不時說笑著,路遠航雖然麵無表情,但身體顯然在配合著她。
陳騁停了腳步,站在那兒,看著那兩個人,用手按住了心髒……
路遠航走到自己的車前,彎著身體,拉開副駕駛的門,故意殷勤地送女人上車,女人笑得麵如桃花。
繞過車前方時,路遠航猛地抬頭看向遠方,那裏陳騁衝著他們的方向,像一尊雕像一樣矗立著……
路遠航心裏咯噔一下,突然有點兒不知所措,匆忙看了一眼車裏的女人,女人笑著看著他。
他沒再看陳騁,低著頭匆忙鑽進車裏,迅速啟動車輛,逃似地衝向了出口。
陳騁擦掉眼淚,大口地呼吸著。她以為路遠航隨著她的離開也消失了。她一直跟自己說,這個人隻是跟遠航哥哥長得很像,但是他不是遠航哥哥。今天,當她真實地看到路遠航和別的女人親親熱熱地在一起時,她不僅心痛,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她再次有了那晚的感受,那將死的感覺……
陳騁扶著牆壁站了一會兒,一步步地挪到了工作間,關上門,坐在地上,閉上眼睛,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陳騁覺得自己不停地在不同的地方奔跑,時而是小時候的家裏,時而是深山中,周圍人物模糊,場景混亂……
突然,陳騁被一個東西敲醒了……她還在工作間,一個墩布的木頭把兒打在她頭上。她抬起手,看了一下手表,已經9點半了。出了一身汗,她摸了摸心髒,那裏已經平靜了下來。
陳騁覺得她必須盡快見到父母,然後快點兒回到山裏,她不想再呆在這裏了。
最近陳馳異常忙碌,每天都工作到夜裏十一二點。看著陳馳越來越憔悴的麵龐,陳騁很擔心,一次兩人遇見時,陳騁問他最近吃飯了嗎?陳馳笑了笑說,放心吧,都在按時吃飯。
陳騁買了些水果,洗淨削好後放在保鮮盒裏,裏麵特意放了兩個水果叉。早上見到陳馳時遞給他,讓他工作時別忘了補充水果。陳馳很自然地接過保鮮盒,他覺得玉枝和他之間越來越親切,或者說從來都沒有陌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