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婆幫陳騁收拾要帶走的藥草,都是非常名貴的,用布包仔細地包好,做好了防潮處理。陳騁在另一個布包裏裝了幾件衣服。
“帶一套衣服就行了,到外邊後要買新的,藥草已經很沉了,別帶太多其他東西。”秋婆看著陳騁,手上繼續打著包。
看著五個大包裹,陳騁有些頭疼……秋婆指著幾個包裹,仔細地跟陳騁交待著:“這個給我弟弟;其他幾個你自己看情況賣掉,換錢後可以住宿和買車票。”說著,秋婆又拿起一個大包裹,“這是你采來的兩棵靈芝,你可以到G市後再賣掉,能多賣些錢。”
秋婆看了看天,說:“現在是幹季,不會有雨,抓緊時間走吧。”
看著又要掉下眼淚的陳騁,秋婆沒讓她說話,繼續說:“家裏的靈芝夠我用好幾年的,我會按時吃。我和玉枝家裏你都不用擔心,我們在這裏生活半輩子了,會照顧好自己。倒是你在外麵要小心,不要輕易相信別人,看好這些藥材。找到家人後,他們接受你,就和他們好好生活。不能接受,也別著急,看著他們都好就行了。今後,在那邊找個好人嫁了,結婚生子,平平安安地過一輩子。”
陳騁點著頭,哭得已經說出話來。
“孩子,”秋婆抬起頭盯著陳騁的眼睛,“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嗎?”
“我姓……陳,叫……陳騁,漢語……裏是……奔跑的意思。”陳騁一邊哭著,一邊斷斷續續地說,“我小時候有嚴重的心髒病,快12歲那年,因心髒病去世,死的時候被你帶到了這裏。”
陳騁突然想起什麼,走到床邊,手伸到枕頭下麵,拿出那個小木頭人,跟秋婆說:“這個我留下,你幫我保管,我回來的時候再還給我。”
第二天早上,背起一個大背簍,陳騁第一次離開了這個村莊……
按照地圖,陳騁走了兩天的山路,來到了一個村子,找到了秋婆的弟弟冬叔。
還沒等陳騁自我介紹,冬叔像是早就知道她要來似的,說了句:“玉枝吧?進來。”把她帶到家裏,給她準備了洗臉水和簡單的飯食。
冬叔長得很高大,也很英俊,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和陳騁見過的秋婆年輕時有幾分相像。冬叔家裏兩個兒子都已經娶妻生子,在附近蓋了房子單住,家裏隻有冬叔和冬嬸兩個人。冬叔不太愛說話,接過秋婆帶來的包裹,也隻是點點頭,沒有打開,直接放在了櫃子裏。
吃完飯,冬叔很嚴肅地說:“你要在兒住幾天,這月底村子裏有人去山外拉貨,可以把你帶出去。帶你出去的人會安排你住在一個人家裏,他們那兒有到鎮上的馬車,你搭車到鎮上,鎮上有汽車到縣裏,到鎮上以後就要靠你自己了。”
“嗯,謝謝冬叔。”陳騁沒有多說話。
十天後,冬叔給陳騁帶了些吃的和水,把她交給了幾個三四十歲的男人,這幾個人帶著四匹馬,每匹馬都馱著兩大筐東西。冬叔囑咐了他們幾句,讓他們好好照顧陳騁,告訴他們把陳騁送到哪兒。那些人對冬叔表現得很敬畏,聽的時候不時弓著身子,點著頭。
路上,陳騁才知道,冬叔對醫術和藥草也頗有研究,而且冬叔偶爾會拿出些比較罕見的藥草給村民治病,從來不多收任何回報。
一路上,大家說著話,時間過得並不無聊,又是兩天後,他們到了下一個村子。一個男人把陳騁帶到了一戶人家門口,敲門後,裏麵出來一位白發白須老人。男人說明來意,老人看了看陳騁,臉上露出了驚喜的表情,謝了男人,便領著陳騁進了屋裏。
一進屋,陳騁就聞到了濃烈的藥味,屋子裏也掛滿了裝著藥草的布袋子,看來這位老人也是位醫生。
這時,從裏麵屋裏跑出來了一位十三四歲的小姑娘,看到陳騁,就叫著:“你是玉枝姐姐吧,我們等你好幾天了。”
陳騁有些意外,還沒等陳騁回應,那個小姑娘拉過陳騁,讓她坐下,遞過來一碗水,爽快地說:“我叫阿瑤,這是我爺爺,冬叔說會有個姐姐來住幾天。太好了,每天對著爺爺和這些藥草,都要煩死了。”
爺爺聽後,笑著說:“玉枝就呆幾天,你要乖乖的,別嚇到玉枝。”
“爺爺……”阿瑤生氣地撅起嘴巴,然後對著陳騁說:“玉枝姐姐,你先洗臉吃飯,一會兒我再找你說話。”
後來陳騁了解到,爺爺和冬叔認識多年,兩人都是中醫狂,經常互相切磋醫術。阿瑤的父母在外打工,阿瑤讀了幾年書後,就跟著爺爺學醫了。
爺爺對玉枝的情況很了解,知道她和秋婆在一起多年,話語間會流露出一些遺憾。爺爺有時間也會跟陳騁討論一些藥草的知識,陳騁經常讓爺爺大吃一驚,他沒想到秋婆的徒弟竟如此厲害,甚至超過了他們所有人。
他們討論的時候,阿瑤就在旁邊認真地聽著,做著筆記。
幾天後,爺爺把陳騁和阿瑤叫到身邊,一起坐下。拿出一本書,鄭重地遞給陳騁,說:“阿冬跟我說你讀得懂這些醫書,開始我不太相信,我們這些老家夥研究了一輩子,都沒弄懂的東西,一個小姑娘怎麼會認識。我看了你幾天,現在開始相信了。我老頭子,現在想求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