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枝,玉枝”這兩個字再一次在陳騁耳邊響著,陳騁睜開眼睛,昏暗的光線中一張醜陋的年老女人的臉出現在她的麵前。女人瞪著眼睛盯著她,嘴裏念念有詞。看到她睜開眼,周圍出現了好幾張女人的臉,有的驚恐,有的欣喜,這些人都說著兩個字“玉枝”,其他的話她完全聽不懂。
“我在哪兒?”陳騁說出了幾個字,但她馬上意識到,發出的聲音不是自己的,是個陌生的聲音。怎麼回事?
聽到她的話,其他人也都露出了吃驚的表情,好像也聽不懂她的話一樣,然後幾個人七嘴八舌地亂成了一團。
“啊……伊……”老女人發出了一聲怪叫,周圍立刻安靜了下來。
另一個女人哭著撲了過來,拉著陳騁的手,說著聽不懂的話,泣不成聲……
陳騁掙紮著要起來,老女人手伸向她的額頭,嘴裏不停地說著什麼,然後直起身,轉身走開了。周圍的人也跟著走了出去,拉著陳騁的女人也被拉走了。
陳騁坐起來,環顧四周。這是間木板堆砌的房屋,桌上點著油燈,她坐在一張木質的床上,屋內幾乎沒有什麼像樣的家具。突然,陳騁意識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她立即把右手放在了左手腕上,摸著規律且有力的節奏的同時,她看到自己竟然也穿著和他們一樣的民族服裝。究竟發生了什麼!?
門外的人在激烈地爭論著……陳騁從床上下來,站在屋裏,身體有些搖晃,她覺得自己個子長高了。房間有一扇小窗戶,窗外一片漆黑,當她眼睛劃過牆上一麵小鏡子時,她驚呆了,那裏麵映著一張陌生女孩的臉……
陳騁嚇了一跳,趕緊看向身後……屋裏隻有她一個人……她走向鏡子,裏麵的女孩兒露出與她一樣的驚恐表情……她抬起右手,裏麵的女孩也抬起了右手……不可能!!
那明明就是自己!!
怎麼回事?!
陳騁拉開門,衝向外邊,這裏像是客廳,一個火堆前圍著剛才那些女人。她們聽見門響,一齊看向她。陳騁停了一下,然後繼續向門口走去,幾個人撲向她,拉住她。之前拉著她哭的那個女人抱住她的腰,使勁拽著她,不讓她出去。
正在亂做一團的時候,大門“呯”地一聲被撞開,兩個人闖了進來,一個是成年男人,30多歲,另一個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兩人都是麵龐黝黑,身上同樣穿著民族服裝。
男人臉上滿是憤怒,當看到陳騁時,卻呆住了,由憤怒轉成了驚喜。抱著陳騁的女人鬆開了手,跑到男人麵前,激動地大聲說著什麼。
男人的表情跟著女人述說,由驚喜又變成了疑惑,最後竟有些擔憂,眼睛看向陳騁。跟女人說了句話,轉身出去了。
少年聽著他們說話,眼睛一直看著陳騁,他的表情沒那麼複雜,滿臉都寫著喜悅。男人出了門,少年也跟著出去了。
陳騁被幾個女人又拉回到床上,七嘴八舌地說著,看著陳騁除了吃驚沒有任何回應的臉,她們搖著搖頭,歎著氣,拉著那個女人說了會話,就陸續離開了。
女人被那個醜陋的老女人拉到房間外麵又說了會話,然後端著一碗東西回到房間,把碗放在桌子上,她坐在陳騁床邊,一隻手拉著她的手,另一隻手疼愛地撫摸著她的頭發,眼淚不停地流下來。
她的嘴裏不斷重複著“阿媽,阿媽,阿媽”,然後端起碗,陳騁看到,那裏是一碗青菜粥。她也意識到自己很餓了,晚上媽媽做了很多好吃的,她身體不舒服吃的不多,現在的確該餓了。
女人拿了一個木頭勺子,舀起一勺粥,送到陳騁的嘴邊,眼裏充滿了慈愛。無論這是哪裏,這個女人一定是善意的。陳騁張開了嘴,粥很香,陳騁胃口大開,接過了碗和勺子,大口地吃了起來。以前她很少這麼想吃東西,吃一點兒就覺得胃裏不舒服。看著她吃著粥,女人眼淚又流了下來,臉上卻掛著笑容。
很快,一碗粥吃完了,女人看著陳騁有點出神,看著陳騁手裏舉著的空碗,才意識到她還想再吃,然後高興地接過碗轉身出了門。進來時除了粥,還拿了一個土豆。
陳騁隻喝了粥,她怕突然吃太多,胃不能消化。
女人接過空碗,看著陳騁,似乎在問還要不要,陳騁搖了搖頭,拍了拍肚子,示意她已經吃飽了。女人開心地笑了,露出了潔白的牙齒。她把碗放在桌子上,讓陳騁躺下,給她蓋好被子,示意她睡覺。
喝了粥,身體暖暖的,心髒沒有任何不適,陳騁有點兒困了。現在時間很晚了,明天再了解情況吧。
陳騁一直沒有說話,她說的話他們聽不懂,不想再嚇到他們,明天她首先要做的是知道自己在哪兒,或者,現在是什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