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再也不能開口說愛你
“危天涼,無需再遮遮掩掩下去了!”
簫無常對自己的判斷信心滿滿,但這句話卻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沒有得到一絲的回應,一個眼神都無。蒙麵黑衣人渾身上下都被捂得嚴嚴實實的,唯一暴露在外麵的就是那雙帶著寒芒的雙眼,即使眼神有輕微的變化,隔著那麼遠的距離簫無常也瞧不出來個什麼端倪。
用這種無聲的沉默來對抗簫無常的自信,似乎還是起了一點作用,至少洞簫擊掌的節奏有那麼一個時間為之一頓。在簫無常的心中他堅定的認為蒙麵黑衣人就是“危無極”,而到蒙麵黑衣人這裏不管他是不是對方口中喚作“危無極”的存在,隻要他不把罩麵的黑巾拉下來,也就無所謂言語上承認或是不承認了。即使撤掉麵巾似乎他也不是危天涼……
蒙麵黑衣人心中當然知道“危天涼”這個名字就是他屬於他的,或者隻屬於夜晚的他。隻有在睡夢中他才是以“危天涼”這個名字活著,但每一次、每一次從噩夢中驚醒的冷汗都在提醒他,現在他不可以再是危天涼!當一個人在兩種身份之間來回不停的切換,而這兩種身份又是處在一個對立裏的層麵,時間一長,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他駭然發現他似乎真的可以真的可以不再是危天涼了,他開始慌張,驚怖……
接下來的時間裏,反反複複的提醒自己,肯定自己就是那個被喚作危天涼的人就成了他生活中每一天必須進行的活動。當一個病人開始長期的服用某一種藥物後,身體就出現對這種藥物的抗藥性,很不幸!時時刻刻的銘記這處良方也不能再維持住危天涼這個隱性身份穩固的存在,但如果沒有危天涼這一重身份的存在,他所做的一切,所忍受的一切,都將構不成它的存在。危天涼,這三個字現如今是他這個複雜世界的撐天支柱,不允許它倒塌,也絕對不能倒塌!
回音,這把劍一直都是被他刻意忽略的存在,因為它最珍貴,所以才刻意忽略。那年,那月,她送他的那把劍——回音。
當年他一半被迫,一半自願再一次接受了相同的任務。一半被迫,迫於他的身份是最合適的,迫於師長的殷切期待,迫於名門正派這塊招牌,迫於正義之士這杆大旗。一半自願,他的父親也是“織網人”,但卻突然憑空消失,生死不知,他需要去到那邊尋找父親的下落。那裏有一條看不見的戰線,而他此時滿腔熱血,一身俠骨,他渴望戰場,而那裏有最危險的戰場,哪怕所有功勳都不被人所知!
被迫是因為有牽掛,有牽掛就會舍不得。自願是因為有向往,雛鳥長成雄鷹就開始向往更高的天空。當雄鷹有了搏擊九霄的念想,再溫暖的巢穴也隻是一個溫暖的巢穴。
世事如棋局,每一個人都是裏麵的一顆棋子,牽一發而動全身。隻是沒有想到這一去便是十年,這一次他終於有了非回不可的理由了。隻要見到她,他就是危天涼!這是致死不渝的存在。不到萬不得已之時,沒有人願意玷汙自己心中最神聖的存在,他覺得自己利用她,利用她來明確自己的身份,鞏固自己的世界,哪怕原由再崇高,再偉大!利用就是利用了,無關其他。